第31章 明珠投懷[第2頁/共4頁]

二人說到此處，已將不宣六耳之言訴過，那唐誌契便漸漸打磨起那麵銅鏡，半晌抬首打量李錫琮一陣，問道，“聽聞王爺偶染微恙，現在可大安了？”

李錫琮略作沉吟，答道，“本來擬在明春，孤王極力遲延，也不過掙得一年時候，卻也儘夠了。今後京師中人事，還要仰仗筠穀多多照顧。”

李錫琮挑了挑眉，“如何，我叫她去書房服侍，原是貶黜，不是汲引？”旋即不耐道，“你內心想的事，我冇心機成全。此事就這麼辦，不必再費唇舌。”

唐誌契想了想，問道，“皇上向王爺扣問對末將之觀點，不知王爺當時作何應對？”李錫琮淡笑道，“我隻要力勸，冇有力阻。不過適應天心，順其天然。”

一語罷了，李錫琮已抬頭笑起來，“快些住了罷，這話聽著倒黴。人家是口蜜腹劍，我倒是刻毒凶險都寫在臉上，怨不得今上不喜，兄弟多嫌，該死一世清冷，孤家寡人。”

唐誌契有些不解道，“王爺為何不力阻，莫非竟不怕皇上是以心存顧慮，令局勢橫生枝節？”

唐誌契笑讚道，“王爺公然知己知彼，東宮的心機一早已被王爺知悉。如此，末將便在京師放心完成王爺交辦之事，定當竭儘儘力，不辱任務。”

李錫琮一字一句聽著，雖明知他是用心說這番話，卻還是架不住眉頭越蹙越緊，垂目很久，方嘲笑道，“你說這些，是想讓我感同身受，還是想讓我曉得何謂同病相憐？不如我本日就答允你，今後她若循分，我自會許她該得的好處。隻是名分有了，旁的我便不能承諾。我內心冇有這小我，也不會因憐憫滋長出情義。世上不幸之人太多，我並冇有充足多的慈悲，關愛照顧不及。”

李錫琮當下站起家來，舉手回禮，亦慎重點頭道，“承筠穀警告，孤王記下了。”

稍作停頓，李錫琮接著道，“回到你方纔的題目，孤王現在想做而做不到的事，到了那一日，也仍然師出知名舉步維艱。但箭已在弦便隻能發力，你大可放心。我決計不會束手就擒，即便不為本身，也須得為你們爭一個公道公允。”

李錫琮心下一沉，沉默很久，緩緩道，“筠穀心中所慮，孤王都明白。你我既坦誠相見，我天然不會有所坦白。阿誰位子，我並非冇有想過，也並非冇有爭過，現在若隻答一句狷介狷介的話，卻也過分自欺欺人。可時不予我，何如？何如。早前你同我說，發覺東宮其人沽名釣譽、誌大才疏。彼時我未置可否，現在便坦言相告，你說的皆在理。但是作為儲君，這點才氣上的瑕疵底子微不敷道。東宮所倚仗的不是外戚，不是今上，而是嫡長之身份，是謂名正言順，便足以令天下歸心。孤王現在確是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