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骨肉親緣[第2頁/共5頁]

宮人奉上滾熱的茶湯，太後揮揮手命殿中人退去，眼望天子，閒話道，“這一場瑞雪來的及時，或可減緩山東今歲的大旱，這是國朝吉祥之兆，哀家也很多年未曾見過京師落下如此大雪了。”

這話中之意，太後天然心知肚明，便即緩緩笑道，“那確是急不得的事，不過才三年罷了，天子也須顧念先帝，做到這個份上已是給足了他薛家麵子，為駙馬都尉昭雪一說，且再等合適機會罷。”

北平的春季和春季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幾場秋風颳過，氣候突然涼了下來，厥後像是冇有過渡普通，第一場冬雪便飄但是至，雖是零散細弱的霰雪，亦能令人對即將到來的冗長夏季，生出多少害怕之感。

李錫珩垂目想了一道，淡淡笑道，“薛崢是費事之人，自不肯在此時過量表態。兒子倒並不感覺對姑祖母有何優容，這旨意原就是對宗室，並非隻對姑祖母或是薛氏。何況兒子也僅是兌現了一半承諾，並未曾兌現當日對薛崢的全數承諾。”

李錫珩搖了點頭，伸臂將她攬入懷中，輕聲歎道，“我剋日已有些悔怨，不該聽了旁人諫言，命親藩子嗣入京，這是明顯白白的充當質子，也是明顯白白的讓人骨肉分離。”

周仲瑩愣了愣，思唯一番既已明白，不由心中一陣寒涼，半日卻聽他笑了出來，搖首道，“朕這個比方不好，倒有些長彆人誌氣滅本身威風。朕情意已定，卻也想賭上一賭，賭我李氏兒郎尚且不至喪芥蒂狂，罔顧親倫，罔顧自家骨肉。”

見周仲瑩秀眉一蹙，方解釋道，“朕的兄弟一定個個都能愛惜骨肉，如果效仿漢高祖那般行事，朕又能何如？”

見天子不置可否，目光還是流連於皇後，太後不由再度嘲笑，出聲提點道，“既已決定，就罷休去做罷，親藩子嗣入京不過是為哀家膝下能有些兒孫，至於旁的也未見得有多大用處。比方說六哥兒，天子內心就該清楚，於他而言最緊急之人，早就已在這宮闈當中。提及來，皇後也該多抽些時候去看望太嬪們了。”

李錫珩含笑未語，忽聽周仲瑩輕聲應道，“兒臣早前曾聽姐姐信中言道，自去了燕地，她身子便不似疇前那般安康，恐是水土不慣之故，是以目下正自調度。想來姐姐心中也盼著能為六弟早些誕下子嗣。”

周仲瑩心頭髮緊，隻覺這番言語令人難捱，隨口問道，“既如此，你還在母前麵前擺甚麼神采，讓人隻覺得你籌算拔除這個彆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