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天意難違[第1頁/共5頁]
見二人皆諦視於己身,任雲從淡然擺首,一笑道,“仆之舍妹不過是王爺側室,豈敢忝稱姻親,兩位大人談笑了。”
午後秋蟬鼓譟,尚不及夏蟲擾人清夢,西風夾帶著蓮子初成的暗香漫入房闈。房內女仆人揮手命奉養諸人退去,親身為身著親王公服的夫君寬衣除帶。
說得殷正也不由歎了口氣,緩緩落座,方纔感慨道,“皇上偏要聽信他先清蜀、齊、岷、湘諸藩,留待這麼個難摒擋的遲遲不動,不是擎等著人家反擊?我不信他李錫琮還能坐以待斃,按兵不動?還真覺得人家深陷繁華窩,竟日和妻妾情致纏綿?那他身上的勁道就不該是方纔阿誰模樣。唉,怕隻怕千算萬算還是算錯其人。”
銙帶既除,李錫琮垂下雙臂,容色甚為安靜,道,“他二人不過是先遣軍,厥後朝廷還要再派人馬屯邊,戍臨清、山海關一帶。其人數不下六萬,加上北平都批示司所轄兵馬,總數已近十五萬。”
周元笙心中清楚他語中觸及之人是誰,不免體貼道,“太嬪的安危,你究竟有多少掌控?”
任雲從本自閉目養神,聽了這話霍然睜眼,不悅道,“捎甚麼信?”管家忙回道,“太太說,我們既然曉得那事,想來王爺也已曉得,王爺奉告不奉告娘娘是一則,可我們是孃家人,如果也成心瞞著,到底有失刻薄,且娘娘聽了必然悲傷,太太覺著恐怕這會子,娘娘也是必要個親人在側,加以欣喜些纔好。”
殷正撫須很久,悄悄擺首道,“派不派上用處臨時非論,隻要不拖了後腿攪了時勢便好。其人是個牆頭草,怕是有的張望。你纔剛聞聲了麼,三句話不到,人家已把禍水東引了。”
周元笙聽罷,歎得一歎,半晌搖首道,“可惜,他太不體味你這小我。不敷知己知彼,便是他之失誤。”
殷正閒閒抿著茶,聽罷其言,隨口笑道,“任公還是客氣了。豈不聞,王爺方纔尚且尊稱您一句內兄,雖不免管窺蠡測之嫌,我等也由此曉得一些王爺待任公之義。”
周元笙問道,“此人是誰?”不過頓了頓,便蹙眉道,“該不會又是皇上的寵臣,戶部侍郎薛崢罷?”
任雲從的聲音自車內傳來,顯出幾分倦怠,“眼下豈是他們難堪我的時候?不必憂心,轉頭我自會和老太太解釋。”
回想一刻,再將題目拋了歸去,“殷大人感覺此人如何,往結果然能派得上用處?”
豐泰介麵道,“殷大人暮年在京師,莫非未曾見過王爺?我記得會昌十九年王爺自西北班師,當時節殷大人也剛幸虧京述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