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落儘梨花[第4頁/共7頁]

成保等人是算著時候進入殿中，瞥見這一幕，世人皆按捺不住伏地痛哭。周仲瑩安靜的望著世人，道，“為皇上換衣罷，你們自密道出去，統統謹慎，我便將皇上拜托給你們了。”

周仲瑩不由倒吸一口氣，身子前傾，急問道，“安睡？他要將我送出宮去，是不是？”

那是六宮嬪禦的哀鳴，李錫珩心內清楚，卻隻一笑道，“我冇聽到甚麼，管他是甚麼聲音，徹夜隻要我們倆，我隻要好好的陪著你。”

周仲瑩雙手一顫，幾乎將那酒樽甩落在地，忙穩住心神，半晌方輕聲道，“皇上說得有理。”卻隻是一句話，說罷竟不知該接甚麼好，很久方纔低聲道，“我已明白他的情意，多謝你奉告我。”

“是宮中失火？”他隻是淡然發問。內臣點頭道，“是，方纔宮中有人報信出來，是柔儀殿，皇後寢閣中失火，火勢太大且宮人四散分逃，竟是有救下來。據悉，皇上徹夜也去了柔儀殿。”

周仲瑩將他剛纔神情儘收眼底，順手抄起那酒樽悄悄轉動，笑道，“公然酒氣不甚濃烈。”轉而望著他，略為正色道，“掌印既深知皇上，我便想就教，眼下景象，皇上會如何自處，如何應對？”

周仲瑩心中驀地一陣腐敗，不過怔忡半晌，便即輕笑道，“鄙諺說一樣米養百樣人，同食朝廷俸祿，也會有分歧的挑選。”頓了頓，俄然想到一樁毒手之事，忙問道，“現在，洛川郡安在？”

周仲瑩趕緊扶住他，臨時在廊下坐了，道，“想是有些中酒，你且坐一會子。”李錫珩極力節製思路，雖愈發難節製，仍於驀地間徹悟起來，驚道，“那酒……阿瑩，你將酒換過了是不是？”

周仲瑩先開口道，“你說過喜好我看我穿素色的衣裳，我本日這打扮，你瞧著可還對勁？”

成保此時已是老淚縱橫，叩首道，“娘娘，皇上豈能忍心教娘娘看著他……這酒隻放了少量的胡茄花，是為娘娘安睡用的。”

周仲瑩垂眸一笑，羞道，“許是因為人家有孕，愈發怯懦了罷。”她擎起麵前酒盞，表示他亦端起，兩人交臂環抱，笑著將對方杯中酒飲儘。

周仲瑩不由驚奇道，“這麼快？”成保點頭道，“寧藩自瓜州渡江，守將不戰而降。昨日進抵金昌門，守將本是十二團營總兵，卻也不戰而降，大開城門，迎寧藩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