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愛憎彆離[第5頁/共5頁]

周洵遠冷冷一哂，應道，“一把朽骨，不拘那裡皆可埋得。”倏爾目光凝集，望著周元笙，道，“他籌算何時撤除我這個前朝罪臣？”

屏退不相乾之人，父女二人接踵落座。周洵遠漸漸抬開端來，四目相接的一刻，好似自語般喃喃道，“以庶欺嫡，青史昭昭雖百代千秋，亦不能洗濯爾等滔天罪過。”

周洵遠沉默看了看她，點頭道，“你雖年青，能有這番考慮，也算通達了。”

周元笙不在乎他不恭敬的稱呼，隻搖首淡笑道，“父親放心，自姑母服誅，周氏之禍業已煙消雲散。六郎不會殺你，也冇有需求殺你。”

周洵遠凝眉看著她，隻感覺她端倪間的鋒利清澈與她母親如出一轍，心中猛地一慟，俄然問道，“你母親，現在大仇得報，該當非常隔懷了罷？”

周仲莘渾身一顫，忙出聲低喝道，“父親！您……”感喟一道，終是咬牙道，“您是已無所害怕，可兒子和兒子一家，還須儘力在這世上儲存，便請父親能略加體恤，有所收斂。”

她喚著這個名字，眼中猝然閃過冰冷的寒光，下一步竟要朝周元笙撲將過來。周洵遠見狀，倉猝緊緊抱住她，一麵隻在她耳畔輕聲安撫。

周元笙壓下心中一抹怨氣，冷冷道，“三郎不必請罪，我瞧父親的模樣倒是腐敗的很。”見周仲莘麵色慘白，便一笑道，“你且出去罷，我有幾句話想和父親伶仃說。”

段夫人度量那磨合羅，於倏然間溫馨了下來，眼中恨意散去，逐步浮上了濃濃垂憐。身後侍女隨即鬆開她，便聽她輕言細語道，“好孩子，真是個乖娃娃。”說著便笑對周洵遠，道，“老爺，你看這孩子生很多像阿瑩，就和她小時候一樣敬愛，皮膚也是那麼白……”

周洵遠愣了半晌，旋即嗬嗬的笑了出來，緩緩點頭道，“是啊，我是和死人冇有甚麼彆離了......我已經老了，也活夠了。但是阿瑩呢？她還那般年青，和皇上恩愛敦睦......”眼底垂垂湧上渾濁的淚水，他不能自已的道，“她已有了六個月的身孕，我問過太醫，那應當是個男胎……”

戌時二刻，天氣已晚。一乘小轎穿過宣武門內大街，停在一處兩進宅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