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車伕與侍女[第1頁/共4頁]

唯有一輛馬車例外，它悄悄的停在遠處的樹蔭下，不與任何一輛馬車紮堆，拉車的馬瘦骨嶙峋，一眼看去，根根肋骨凸現在外，彷彿下一個刹時便會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車簾也隻是麻布簾子，上麵也未繡奔日朱雀。車伕也與彆家分歧，高高瘦瘦的，一襲黑衣，腰上掛著一柄鐵劍。

“我餓啦！”

傻子走到婦人麵前，看著汙水中的倒影，叫了一聲：“我返來啦！”

在文修院裡學習的孩童雖說都姓姬，卻也有親疏高低之分，這小瘦子是上左大夫姬英獨一的兒子，自打出世便被姬英愛若珍寶，向來霸道。

“哈哈哈，傻子……”

傻子喝光了糠皮粥，嚼著醬野菜，把那甕黏糊糊的東西捧起來，用力一嗅，眉眼俱開，是肉羹。

胖小孩樂道：“當然，快點拿出來擺在案上，讓大師一起看！”

稍遠些的處所，言巫一向偏著頭凝睇著這一幕，待瞥見傻子與小瘦子勾肩搭背的拜彆，他情不自禁的搖了點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我的四哥隻能我來笑，你們十足不準笑！”

車伕走出樹影，來到陽光下，按著腰間鐵劍，朝著傻子半跪於地，長長的影子投下來，將直立的傻子籠於此中。

傻子走出來，朝著那漿洗衣物的婦人嘿嘿一笑。

“休學！”

“四哥，你要乾啥？”

婦人抱著水盆直入東麵房間。

緩慢的將一甕肉羹儘數倒進了肚子，傻子對勁的摸了摸鼓鼓的肚皮，眼睛亮起來。

“是，是我抓的小雞崽……”

院子的確很破，牆也很矮，如果小偷來了，當真防不住。院中共有四間苞茅蓋的泥房，婦人住東麵，車伕住西麵，北麵兩間房，一間傻子住，另一間住著個小侍女。

婦人隻顧著搓衣物，把盆裡的汙水攪得嘩啦啦的響，彷彿內裡不止有臟衣物，還埋冇著幾條活潑亂跳的大烏魚。

文修院內，言巫慢吞吞的扔下竹簡，然後猛地一揮手。頓時，早已等得不耐的頑童們就像開閘放洪一樣，沸騰起來了。隻要阿誰傻子仍然傻傻的坐在本身的位置上，睜著一雙茫但是渾濁的眼睛，東看看、西瞅瞅，彷彿還冇完整從夢境裡醒來。

傻子揉了揉肚子，闊步走向北麵靠東的房間，推開儘是孔洞的破房門。

傻子鑽入車中，笑了笑。

傻子被逼無法，隻得慢騰騰的起家，把兩掌寬的腰帶解開，疊得整整齊齊的放在案角，抖了抖袖子，漸漸的掃了眾小孩一眼，然後閉上了眼睛，卻霍地一下躺在了書案上，雙手向下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