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昭元元年[第1頁/共4頁]
蠍子關。
“有。”年青的宮人躊躇了一下,低聲說道。
年青的宮人倒在徐姬的身邊,他歪過甚去,凝睇著徐姬那張絕美的臉龐,他掙紮著想伸脫手去撫弄一下,但是卻徒勞無功,他記得,初嫁過來的徐姬是那麼的斑斕啊,歌聲也很美,像是天上的百靈鳥一樣,但是,如此斑斕的報酬甚麼卻具有那麼肮臟的靈魂呢?
但是,當他死去,禱告了一年的人卻並冇有笑語歡聲,也冇有暗中竊喜,統統都是遵循君侯的古禮沉默的停止著,就連那些撻伐不休的大侯子、二侯子、三侯子也都紛繁罷止了兵戈,遙遙的跪向少台城。是的,你冇看錯,他們冇有插手安君的葬禮,因為他們誰都不敢跨入少台城,天曉得,阿誰墮入猖獗的君父臨死之前留下了甚麼遺命,如果不顧統統的想拖著全部安國為他陪葬,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雕塑仍然瞎著,就算是潑瓢大雨也難以洗亮它的眼睛,那些褐色色的眼淚日夜不斷的流著,彷彿是在為安君而哀,又像是在為安國而流。
景泰三十年,昭元元年,風雨飄搖的一年。
“冇有。”
鬼臉花在斜坡上妖嬈的綻放著,這些醜惡的花彷彿不曉得本身有多醜,它們貪婪的吞噬著天上的雨水,姬烈乃至聽到了滋啦滋啦的吸吮聲。
血水與雨水異化在一起,谘意的伸展。
濛濛細雨從天而降,昭元王感遭到了一絲幽冷,他舉目向遠方看去,波瀾壯闊的滄瀾江就像一條繩索,死死的勒著朝歌城的脖子。
遠方,障障青山在雨中默哀,在那半山腰上有一座關隘,遙遙看去,它就像是一隻龐大的蠍子抬著一對龐大的鉗子,兩具陳腐而滄桑的雕塑矗立在鉗子上麵,一左一右,一文一武,左邊是武像,右邊是文像,武像披甲執劍,氣吞六合,雄顧八方,文像捧著節旌,氣沉若淵,遙注遠方。
“真的冇有?”
從天而降的雨水越來越冷,朝歌城彷彿鏡花水月般閃現在煙雨濛濛當中,白髮如雪的老巫官佝僂著身子,風輕夜帶著朝歌青騎保護著祭台,昭元王從危聳入天的台頂一步步往下走,越往下,水氣蒸騰如海,而他,彷彿正在一步一步邁入深淵。
“冇有。”
六合亙久,豪傑百年。
“君上可有留下甚麼?”
安君的死相很丟臉,任誰在床上躺了一年都丟臉,他的全部身子已經乾枯了,像是一截錦布被裹著的腐朽的木頭。‘瘋侯姬狄’,這是暗裡裡,他的臣子們對他的稱呼,自從他躺在床上,那些人便在猜想,或者說是在禱告著他的太陽,明天不再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