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山河[第4頁/共4頁]

這麼上樓進房工夫，墨七已模糊猜到幾分這此中啟事，卻還是不說話，隻一揮手，讓他退下。

不幸的管家陸古淵，老是忠心耿耿地陪在一邊，用又是垂憐又是責備的目光看著他，一邊又幫他諱飾著不讓他父親曉得。

十年前，新擴的魏樓街上，差未幾一半的店鋪都屬於雁北堂，每一家店鋪的招牌上都會有一個顯目標，木刻的魚形標記，那以豪華都麗蓋壓雁落，聞名洛洲大陸的潘樓，也是他鐵家諸多財產中的一處。

這就是典範的雁落城買賣人，恭敬，失職。

墨七呆立在街中深深地瞭望了好一會茫茫的都會，彷彿流散多年的蕩子凝注著他斑斕敬愛、日思夜縈的戀人，貪婪而密意，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雁落，雁落，這就是雁落城，我的雁落城。”

他，本就是帶著任務的仇恨，返來找他們複仇的。

挺窗一看，天竟放睛了，遠處屋頂的積雪亮得刺眼，牆外人聲喧雜，顯見本日氣候甚好，販子熙攘。

北海人現在的日子也和之前大不一樣了，很多人餬口敷裕近乎豪侈。像這堆棧大廳的裝潢，一看便是出自洛南名師的佳構，每一處都是經心設想過，乃至連他用來割食的小銀刀，那鋒利的薄刃，背部美好的弧線，握手處溫馨的凹痕，無一不明示著雁落的豪華。

但是，更叫人吃驚的是十幾張骨牌在桌上鞭策翻轉，竟然冇有半點聲響！

芊芊餅帶著一股黴味，薯湯仍然苦澀，墨七漸漸地一口餅一口湯品著他這份特彆的早點，就象咀嚼著一道絕美的好菜。

側身延客。

十多年前，雁落城七大幫會之首是鐵木魚創建的雁北堂，鐵木魚，就是墨七的父親，墨七，十年前他叫鐵小樹，是鐵木魚獨一的兒子。

他早已從她那一身奢麗的穿著，言行舉止看出她家世不錯，這時看來，隻怕還是藐視了她。

兄弟變成了敵手，朋友象仇敵一樣在背後舉起了兵變的刀劍，雁落城最大的幫會雁北堂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堂中最得力十多位分堂主一起死於非命，雁北堂的名號今後在洛洲大陸消逝，鐵木魚獨一的兒子，墨七在忠心的管家陸古淵搏命保護下逃出雁落，逃亡洛洲。

墨七轉過甚，在他的身後一張桌子坐著一名矮而結實的年青人，剛正木訥的圓臉上不帶任何一絲神采，正專注地推著麵前十幾張骨牌。他固然好象是在對墨七說話，卻連看都冇有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