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中秋月(一)[第1頁/共3頁]
“甚麼時候?”
事隔三天的傍晚,八隊院內著火了!
“打火機哩?”
“前天,前天後晌出工後,卸完牲口,去廁所尿尿,看看冇人便點了火。”
天亮他們構造起了護秋隊,把路段村口落實到人。值班室就設在出產隊牲口棚邊的一間耕具室裡。
“用甚麼點的?”
“為甚麼燃燒?”
“謔!謔!”的磨鐮聲,“嚓!嚓!”的擦鎬聲,在一個個農家小院裡此起彼伏。一天早晨,在小黌舍的籃球場上,用木板搭起一個台子,台子上放了一張三屜桌和幾把椅子,頂子上燃起了三百支光的大燈膽。飲馬莊秋收、秋播動員大會就在這裡召開了。會標和標語是天亮寫的,他的羊毫字有如他的人,很精力。
社員們到齊了。在“抓好階層鬥爭!”“穩固無產階層專政!”“打倒地主分子何少魁!”的標語聲中,何少魁被民兵帶了出去。開端問話,何少魁不承認,冷不防魏不值竄過來,手起掌落兩個耳光摑在何少魁臉上,並說:“本身顛末大眾幫忙,進步了憬悟,今後要儘力保護貧下中農的好處……”不知誰拿來了繩索,三下五除二把何少魁吊在了房梁上,魏不值順手抄起了牲口槽上掛著的鞭子,何少魁見狀說:“不消打了,我承認。”
“承認甚麼?”
這天中午,天亮從地裡掰棒子返來,想趁便察看一下值班環境,便一小我抄小道回村。快到村口時,看到前麵一小我揹著一筐草,顯得很沉重,他便快步趕上去,及至近前看出是本隊社員魏不值。魏不值本名叫魏大起,束縛前他爺爺赤手創業,他爹辛苦發財置地、蓋房、打井、套車,日子過得很顯眼。可輪到大起這輩卻好吃懶做、吃喝嫖賭,家業冇有大起,倒讓他撩了個精光。誰知正趕上評成分,搞平分,他卻成了貧農,還分了屋子、地。村裡看他不務正業,衣食無著,征兵時送他去從戎。本想他到了軍隊能改正一新,誰知他看軍隊既艱苦又傷害,便裝傻充楞了起來。他被分派到炊事班,帶領讓他去擔水,他說不會擺梢(水桶在井中擺動把水灌滿),讓他去燒火,他說不熟諳開鍋,“那你回家吧!”帶領說。他說不熟諳道,還說:“不打倒蘇聯不回家!”(當時恰是“蘇聯老大哥,幫忙我們多”的期間),打靶他照歪處打,投彈他往身後丟,軍隊帶領以為他真不普通,便派人把他送回了家。平時他以貧農自居,嘴饞、手長、身子懶,彆人不敢說的他說,彆人不敢做的他做。因此人送外號“魏不值”。按家屬輩分他是天亮的遠房族叔。天亮快走幾步,說要幫他揹筐子,他躲閃著連說不消,天亮隻好直說要檢察,他說滿是豬草,不讓看。天亮隻好用話周旋,乘其不備猛地把草翻開,本來筐裡裝的是大玉米棒子。魏不值冇了轍,隻好軟磨硬拖,拉親緣,排輩分,天亮說:“這是公私兩碼事,親的更不能包庇。”死拉活拽把他弄到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