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戲班子（二）[第1頁/共5頁]

馬車裡比外頭雖好一些，但也算不上和緩。

“這酒聞著倒是香。”他嘀咕了一句，又順口接了江世寧的話，“我看甚麼戲啊，戲有我都雅麼。”

陸廿七猛地縮回擊，瞥了薛閒一眼：“你再捂下去，這木幾就熟了。”

石頭張貼著銅暖爐烘了烘被凍僵的手指，眸子子總忍不住往那疊褥子上瞄，可他和那褥子中間隔著陸廿七和江世寧，這麼貿冒然伸手超出兩人去拿，動靜又有些太大了。他不太想在薛閒這祖宗麵前鬨出任何會吸引他重視力的動靜來。

薛閒翻出了酒壺，又開端抱著那壺散熱，咕咕嘟嘟地煮著酒。

玄憫：“……………………………………”

車上的安插也算得上全乎，遮在窗上的布簾特地釘上了一層厚厚的毛氈，沉甸甸的，不易被掀起來也不易通風。

歸正石頭張見他就如同耗子見了貓，每被他看一眼，都有些頭皮發麻，彷彿隨時會有九天玄雷蠻不講理地劈落下來。

兩邊車座之間，還擱了一張窄窄的木幾，高矮剛好，既不彆著腿腳，又能放些東西。車蓬一角還用鐵皮釘了一個半弧形的卡托，一個能夠放燈油和燈芯的小盞便架在裡頭，隨時能夠取下來點上。兩邊還整整齊齊地疊著薄薄的褥子，不大，就是白叟家夏季用來捂著膝蓋腿腳防風的那種。

陸廿七支著腦袋，二話不說將膝蓋上的褥子掀了，又把銅暖爐塞進了石頭張懷裡。

那薄薄的瓷具，被他驀地燙開了，指不定能直接炸了。

薛閒甩了甩手，有些煩躁。

這祖宗撩了撩眼皮，大發慈悲地撤了手，然後又想去摸燈盞，被玄憫半道捏住了手腕。

他說罷，將滾燙的酒壺丟在了木幾上。

“隻要彆走上不能走的道，那便冇甚麼費事。”薛閒道。

劈麵三人目瞪口呆，但是冇人敢胡說話，恐怕一開口，被摸脖子的就成了本身。頓時全都垂下了眼，冷靜看地。

那疤臉男看著一臉惡相，不是個好相處的，實際倒是個美意的。切當說來，和他同業的那些男女長幼都是熱情腸。那疤臉男跟他們說了以後，他們不但冇有顯出涓滴的不樂意，還主動騰挪了處所，直接讓了一全部空車廂給薛閒他們。

悶了好一會兒後，還是玄憫淡淡地開了口：“再熱下去，車上怕是很多出三個空座。”

“他們剛纔上車下車搬東西的時候，我轉悠到驢車那邊看了一眼。”石頭張道，“這小先生猜的冇錯，他們那驢車的車廂裡擺著很多把式玩意兒，另有鑼有鼓，確切是唱戲的，就是那種無家無室的人湊在一起，走南闖北的梨園子的。那臉上三道疤的應當是班主，剩下的一些我數了下，有老有少，旦角老旦小生正生，另有那花臉和醜角兒，數量適值夠一台大一些的戲，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