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書(一)[第1頁/共3頁]
陸家老太爺當時雖是朝中新貴,頗得隆寵,然在百年世家陶家麵前還是不敷看,陶沅卻不顧家中反對,絕食相逼,執意下嫁於他。
另一個則是陸夫人,她名喚陶沅,家中幺女,陶家世代簪纓,祖上出過兩位內閣大臣,以她的身份,當年足以入主東宮當太子妃,可她恰幸虧自家祖父的壽宴上,於千百個青年才俊中相中了陸潤生。
“娘為甚麼這麼說?”
在陸夫人眼裡,陸潤生作為都察院的禦史,有清除朝廷之責,就該將姑蘇那起子貪墨蛀蟲一查到底,至於牽涉到朝中重臣,那也是他們自作自受,為了公允公理,便把朝堂翻個個兒也是該當的,現在卻畏首畏尾,還要先查探人家秘聞,莫非那佈政使背後有人,他就不查了不成?
他一旦寫信必寫三份,因府裡三個女人都為他爭風妒忌,他稍稍薄待了哪個,返來都冇好果子吃,也因是一家之主,府中幾百口人全仰賴他。賢人言,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不力,更休談治國平天下,而齊家重如果均衡好這三人的乾係,以是,哪怕他在朝堂上敢冒死諫言,都察院裡也威風八麵,但在這三個女人麵前,他凡是隻能認栽。
“你父親,起先我同你祖母定見不應時他還會向著我,厥後垂垂幫親不幫理了,我說他的理歪了,行不正了,他倒說我抉剔,揪細,不曉得和光同塵,公然人是會變的,”陸夫人看動手中這盆剪壞了的海棠,長歎一聲。
“底下人誰敢對你不敬?”陸夫人快速看向她。
卻說陸潤生兩個多月前的手劄不知如何在道上擔擱了,今兒才送到府裡。
每回給老太太的信上他都報喜不報憂,說本身辦案如何順利,處所官員如何儘力幫手,本地風土情麵如何渾厚,再問老太太身材可安康,請她白叟家保重身子,本身不日便會回金陵。
“當初也是我胡塗,隻想著同你爹活力,現在這個家由她管了十來年,我要再接辦,不是件易事,何況老太太站在她一邊,你爹凡事又聽老太太的……”
“老太太要強,爹爹也不敢如何,隻好委曲了孃親這些年,可您為了負氣把管家權給了漪瀾院的,我想想也是不值,這些年我看著四mm氣勢愈來愈盛,把我也不放在眼裡,不但她,連底下人都見風使舵,唯她馬首是瞻,彷彿她纔是太太生的。”
“你爹遠不如疇前了,”陸夫人說著,順手拿起把銀剪子,將旁逸斜出的垂絲海棠剪下來一枝。
陸夫人打量著這盆海棠,覺不紮眼,又幾剪刀下去,把小半邊裁了,道:“我當初嫁給你爹便是看中了他樸直不阿,敢在朝堂上公開斥責幾位皇子及輔國公宗子當街擾民,與賢人政見分歧也能據理力圖,現在卻學得和他們一樣,會看上頭神采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