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知己[第1頁/共4頁]

沈長戈瞪大雙眼，瞻仰黑黑的屋頂，無聲無息地流了淚。

沈長戈像疇前一樣，從外做工返來，再做家務，打水，掃地，擦桌子……

未輕煦立在吳歲晚，微微傾身，一手扶著她的肩膀，一手捧著她的圓下巴，與她一同望著鏡子。

他每一天都很累，每一天都嘗試著和歲晚多說幾句話。

都說酷寒能讓人腦筋復甦，在沈長戈身上倒是不好用的。他的神采凝重，在淩晨的薄霧裡徐行前行，又在吳歲晚家的冷巷子前，呆立了半個時候。

第二日一大早，天剛矇矇亮，一夜未閤眼的沈長戈便起了榻，用冰冷涼的水衝了滿身，沖淡了冇法訴之於口的哀痛。

沈長戈仰躺在榻上，鼻端是一股股的潮黴味道。不像歲晚在的時候，他們同被而眠，老是暗香陣陣。

沈長戈坐在榻邊，看看傢俱安排，望望門裡門外，眼眶酸脹。

“你不是要找那一箱子手劄嗎？成百上千封呢！你去找吧！去多年之前的榮城，你給韓夫人放的那一場煙花裡找，看看你有冇有本事？能不能尋回一捧灰來！”

沈長戈推開曾經的家門，灰塵撲鼻。他在老處所摸索出了一盞燈，用火摺子點亮，滿室的粗陋窮酸。

他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為了一個空有仙顏，實則一無是處的女人，罔顧孝道，讓父親臨終時還在為他擔憂。

秋風，冷月，孤傲的男人，當真繁忙。

“夫人是真不幸啊！不是被父親打，就是被夫君打，還被夫君的小妾扯頭髮。你為了保護韓夫人，差點把夫人的肩膀捏碎了。夫人真的傷透了心，再一見你為了討韓夫人的歡心，放的那一場煙花，便完整死了心。”

為了少年得誌的錦上添花，孤負了一個盼他望他，情願為他守寡的誇姣女人。讓那顆柔嫩剔透的心靈，粉碎泯冇在一場轉眼即逝的煙花裡。

“將軍對韓夫人的寵嬖真是刺民氣呐！”

“誰說的？”

未輕煦冇有嘲笑沈大將軍，反倒在心底升起一絲憐憫。

“看看，好不好？”

賠償歲晚，提及來輕易，做起來難。

如果他不被美色所迷，不尋求功名利祿，踐約回故鄉和歲晚拜堂結婚，他們的孩子，也該有五六歲了吧！

吳歲晚嘟嘴：“根柢就在那擺著，再打扮也變不整天仙。”

他胡亂地清算衣衫，強忍著內心的翻江倒海，抄起佩刀，疾步出了門，一起倉促向西走。

歲晚躲在牆角小聲抽泣過，滿院亂跑大聲呼喊過。吳縣的紅瓦高牆監禁著她，希城的木門土屋也束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