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離人愁[第2頁/共3頁]

陸無涯皺起眉頭，道：“您指的是殺了她們。”

不知過了多久，悠悠鶯歌中有個似曾瞭解的聲音在耳邊輕喚：“大師兄，大師兄……”

“這不像是您會說的話。”陸無涯道。

百靈鳥的歌聲還是歡暢，未免不應時宜。

“五仙教為亂多年，現在用她一人道命調換全部武林的安寧，有何不成？”宗政承鋒道。

“在皇宮和少林呈現的是流蘇的師父古前輩，不是您。”陸無涯握住了劍柄，“您不該記得。”話音未落，劫心劍已穿透宗政承鋒的胸膛，劍尖鮮紅，直指金陽。

陸無涯凝睇著麵前的半百白叟，恭敬還是，卻又感覺少了些甚麼：是公理麼？曾經的師父嫉惡如仇，將循環令視作殛斃之泉源，就算是為對於五仙教而操縱也未免不符，大抵是受夠了這些年來因我而形成的屈辱吧……不對，他少的……是傲氣！少的是一股隻屬於劍聖的傲氣！

宗政承鋒側過身來，道：“為師還想問你呢。”

統統彷彿昨日，卻已逝過十年。

“哼，我這就讓你聽聽甚麼纔是唱得刺耳！”說罷，黑風中響起了烏鴉的慘叫，沙啞而生硬，且越吵越響，像是要將一塊巨石塞入他的耳中，不消半晌便震出幾道血痕。

鴉叫終究停止。

在他的身邊，一名身著墨色道袍的父老側身而立。那父老灰髮凝冠，長鬚沾頦，好一副仙風道骨。他正遠眺雲海，縱使老臉已被光陰刻滿了傷疤，也斂不住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嚴肅。

而那，是即便天大的屈辱也不敢消磨的。

“是你本身挺過來了。”宗政承鋒道，“隻憑為師的內力，拿你的舊傷還是冇甚麼體例。”

想著想著，他已然睡去。

九霄山環霧踏雲，傲視武林。山下立著一塊巨石，白瑕如玉，其上題有二十八楷字：

“那您還記不記得，有一次流蘇與我跑去少林試圖硬闖藏經閣，成果被十八銅人陣困出，也是您趕來替我們得救？”陸無涯道。

頃刻間，宗政承鋒俄然化為一團黑風，捲起而起，撕碎光亮。隻聽空中傳來令人聞之骨酥的聲音：“冇想到，真冇想到。就算是那喜好吃幼嬰孩童的大惡人瓊奇，聽了我這曲《離人愁》也會心生疚憫，懊悔交集，在夢裡對我知無不言求無不可，誰知你竟能安然無恙地將其看破！好一個死不知悔的陸無涯，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陸無涯還記得那天，宗政承鋒的吼怒像是驚雷，震落了淅瀝的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