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4頁/共5頁]

清風吹雲半遮月，紫袖與黑夜，融為一色。

兩人渾身血跡，麵色慘白得滲人，卻能如凡人般行動。

流蘇不再嬉皮笑容，正色道：“此次五仙教收到的是白虎，恰好能接上你的青龍。”長袖忽動，隻見一張薄紙如鐵鏢般飛射而出。

未及落地，那樹下兩人便以血肉恍惚的手掌向他劈來。陸無涯猛地將身一挺，左掌右劍同時出招，掌擊敵額，劍刺敵心。那兩人一飛一倒，臨時轉動不得。

“我與百裡花有何愁怨？”陸無涯道。

六年來，陸無涯已完成了兩次賞格，且都是拒賞不收。很明顯，他要的是一次親身公佈賞格的資格。在此之前也呈現過如他普通之人，隻是十中有九命喪荒郊，骸骨無存。

“不恰好應了那句‘仙無存亡，故能不滅’麼？”流蘇道。

“放了便是。”流蘇指了指他腰間的酒葫蘆，轉開話題，“是不是非要我說，你才肯謝我？”

放眼江湖，紫衣一定少見，紫玉扳指也一定少見，可這拖及空中的紫色長袖卻隻要一條，便是流蘇的“千機袖”。

陸無涯冇有接話，隻是瞥向身邊的幾個鬼奴，不寒而栗。

月色之下，陸無涯的一身破衣爛衫像是落在名畫上的汙點，刺眼非常。他的平平相被貌埋冇在短鬚之下，令那對比夜空更加烏黑的雙眼顯得格外通俗。

一名翩翩公子自四人身後走出，綢緞紫衣，束髮立冠，劍眉之下，一對星目與月光相映，彷彿明燈，炯炯有神。他左手合有摺扇，扇末無墜，倒是纏著一根銀絲，繞拇指的紫玉扳指而上，伸進袖裡。而他右邊的衣袖則長得過分，幾近已是拖在空中，令人完整看不見手的影子。

流蘇搖了點頭，笑容還是，道：“那邊儘是些抱著三五種毒物睡覺的蟲王，我如果穿上了他們的褲子，恐怕就得勞煩你幫我將褲子從屍身上脫下來咯。”

流蘇不由大笑幾聲，解釋道：“是因為煉仙鼎。煉仙鼎本是五仙教的聖物之一，據傳能夠煉製人間至陰至毒之蠱，隻因數年前教中內鬨纔不慎遺落江湖。現在，此鼎被作為完成循環令的誇獎重現江湖，花兒定是要不擇手腕將其奪回的。”

而他還活著。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折笑宮見過一個姓夏的小女人。”流蘇道。

半夜時分，皓月當空，本應與清幽為伴，卻聽一陣蹄聲短促，七匹駿馬踏塵點沙，順著林間土道一起向南奔馳。騎上之人皆是體壯如熊，黑衣上繡著一彎新月；俯身揚鞭，很有萬夫莫敵之勢。細看之下，當中有兩人虎臂半抬，懷下竟各夾著個已經昏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