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劍心[第1頁/共3頁]

——行霈《劍膽琴心》

我叫行霈，字望之。這兩個名字，實在並冇有甚麼很深的寄意。八歲時候，我跟著升遷的父親一起南下，從故鄉錦州仆仆地定居都城。而後三十年，錦州變成了一個意象，代表豆腐乾和大雁，卻唯獨冇有能夠思唸的人，都城也冇有。

我隻要平生，倉促而過，頗多歎慨。偶然，我也會想起洞房夜裡的那團明月。而阿誰時候，身邊另有人問我，行霈，你的劍呢？

不管你信不信，婚姻總有厭倦的時候。

至於河間的這一名女人，城澄，她總會變成老孟，望之，也總會變成老宋。

厥後，懷怡病故，我成了真正意義上的鰥夫，今後專注於父親的角色。一葉秋風，我懷裡坐著要我剝桔子的女兒，瞥見官員席上日漸衰老的父親，我感覺時候過得很快——太快了。

自此以後，我不再閒散度日，用心於齊家。田產、理賬，一件一件，變得眼裡容不得沙子。從這類意義來講，我和父親，這位呆板的大理寺少卿很像。

聊了甚麼，我已經不大能記清楚。隻是在歸去的路上，有一列的紅色的花。顧而笑曰：“真如棉花”。得老孟白眼一記：“不知其本名木棉耶？”

詩句被人彙編，打上建安風骨的烙印。但我的澹州，更像徐福的東洋，存在於胡想中，陪著我的馬老去。

……

偶然候我感覺，很有能夠——我內心仍有紅袖招搖的城澄，她內心，也合該有這麼一個牽著馬，從樓下走過的望之。但我向來冇有問過她。

偶然候我感覺氣憤，莫名的氣憤。卻囿於墨客，這個當年意欲迴避的稱呼而冇法發作。

在玄月，懷怡為我添了一個女兒。實在我明白，這個繈褓裡的嬰兒，會是宋府高低最高貴的人，——她真正沾著延祚朝嫡派的血脈。固然這或許冇甚麼用，但我很歡暢。

我夾了一筷羊肉，冇有急著放在嘴裡。反而和她說，“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她聽冇聽懂冇乾係，這類恍惚的評價，合該恍惚地體味。

猶然記得那晚天上月圓，又有幾粒星子，忽明忽暗。我看著她說——

【全文完】

……

某年春日，與攝政王在酒樓相遇，話關閒散宗室。問曰如何安設，我答，當捕之押之殺之流之。話罷，嗐然一笑，方覺本身骨子裡還是劍膽。

在我最後一次插手的宮宴上，老孟問我，能不能再慣她幾十年？我笑答，您可拉倒吧。我怕她的眼淚，因而加上一句，我如何能夠分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