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歸人[第1頁/共4頁]
莊征見榮王心中稀有,便放下心,辭職之前,趁便似的提及另一件事:“對了王爺,您還記得今兒在城門口遇見的阿誰女人嗎?您或許不記得了,就是搶在您前頭急著進城的那名女子……和宋家至公子有所牽涉的阿誰。”
婉儀是刀子嘴豆腐心,見城澄自責,內心早就軟作了一灘泥,語氣也和緩下來:“那你總不能就這麼擔擱了,最多一年,總歸是要嫁人的。”
長久的好天過後,濃雲再次壓境,六合都落空了本來應有的色彩,四周皆是灰濛濛的一片。
榮王笑了笑,接完旨,終究得以回書房安息。他是個武將,但不兵戈的時候更喜好看書,起居都在書房裡。
要說榮王文武雙全,軍功顯赫,可到最後擔當皇位的倒是三皇子睿王。這事兒不蹊蹺嗎?蹊蹺,但是也不蹊蹺。誰叫人家睿王命好,投生到了皇後的肚子裡呢。固然排行不占上風,倒是正兒八經的嫡子,說甚麼都占著大義。榮王再委曲,也隻能吃了這個暗虧。
出了宮,終究回到久彆的府邸當中,他卻仍然不得安息。新帝也真是風趣,剛纔彆人在宮裡的時候不頒聖旨,偏挑他回府以後纔派人來宣,不知是個甚麼意義,大略還是警告之類的吧。
都城表裡,僅僅隔著一道城門,卻彷彿兩個完整分歧的天下。城外,白雪茫茫,渺無火食;城內,筆挺的大道上竟然一點兒積雪也無。雪還鄙人,才落薄薄一層,就被掃了個乾清乾淨。城澄笑了笑,想來也曉得,她是沾了榮王的光。新帝顧忌他這位皇長兄不假,但就算是為了榮王手裡的兵,麵子工夫還是要做足。
洗去一身風塵仆仆以後,天氣已然一片烏黑。還在國喪期間,榮王也冇甚麼胃口,隻簡樸地用了些晚膳。剛淨完口,莊征適時呈現,如常稟報他些嚕囌的事項:“天子那邊明顯早有籌算,王爺人還未進京,接辦神機營的人就已經在路上了。這會兒旨意一下,當即接辦,無縫對接。”
這話流露著諷刺天子的意味,是大不敬,榮王倒是稀鬆平常的模樣,一麵擦動手,一麵笑著說:“三弟到底顧忌著本王,怕一怒之下反了,這才隻撤了一半,還填了個兵部出來。”
母親畢竟剛去不久,她想起這件事來還是會自責會難受。回到孟府後的第一件事情,天然便是去祠堂拜祭母親。
旨意說的很好聽,以高高在上的口氣誇獎了榮王這些年來南征北戰的功勞,然後又說了兩句近似手足情深、兄友弟恭如此的場麵話,最後終究點明主題,晉封他為親王,收回他手裡一半的兵權,但作為賠償似的,又把兵部交給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