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成王[第1頁/共4頁]

天子瞥見那枚兵符後，還將來得及做出驚奇的神采，就見莊征押送一人至不遠處。天子遙遙看著奄奄一息的親信，一旁的裴啟旬指尖輕揮，莊征便手起刀落，轉眼間安福海已是血濺丹陛。

他不能再將這百人的性命就如許白白斷送。莫非他還不如明思宗，煤山吊頸，落個君王死社稷的雋譽麼？如果如此便能保全他的後宮和侍從，裴啟紹不是捨不得這條命的。

裴啟旬徐行走上丹陛，三丈，二丈，一丈，三尺……倏忽之間，寒光閃動，利刃出鞘之聲隨之落入耳中。

天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莊征手起刀落，血濺三尺。他的拳頭握得愈發的緊，恨不得將榮王碎屍萬段。

幾個回合以後，裴啟旬用心暴露個馬腳。利刃隨即劃過他的臉頰，留下一絲血跡。裴啟旬當即承力而擊之，但聽得匕首落地，天子跌坐在地。兩名侍衛隨即架刀而上，在榮王的表示之下，將裴啟紹回在龍椅之上。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丹陛之上的裴啟紹微微有些顫栗，好似將滿身的力量使出來，儘數用在那三尺高的龍案之上。

他長歎一聲，彷彿是累了：“你到底想如何？”

裴啟旬自認有功，並且無過。以是，先皇到底為何不傳位與他，他很獵奇。“先皇崩逝，本王確切不在身邊。至於啟事——本王也很想聽一聽。”

隻是，先帝為何不傳位給他？

天子苦澀一笑，公然，他所要的畢竟是這天下。畢竟是他胡塗，覺得本身竟能磨平榮王的性子。他如何忘了，暮年父皇就曾獎飾其為當世之豪傑。裴啟旬就如同草原狼一樣，奪目，無能，乃至機詭滿腹，生生地騙過了他的眼睛。

幼時，還提甚麼幼時呢？這裡早已冇有兄弟交誼，冇有君臣之恭。隻要勝者為王的嬌縱，敗者為寇的落魄。

他屏息凝神，裴啟旬也悄悄聆聽。孝嗎，他彷彿真的冇有，如果有阿誰時候的話，恐怕他也就不必像現在這般，啞忍這麼久了。

“如何，已然並非由皇上說了算了，而是該當由我來定。不過三弟放心，為兄向來珍惜弱弟，又怎會有弑君這一說呢。”

這麼多年，天子一向都覺得裴啟旬隻是他的棋子罷了，現在方知，本來棋子竟是他本身。

現在說甚麼都已經遲了，裴啟紹曉得，就連最後的十萬鐵騎也已經被榮王支出囊中，他已等不來任何救兵。現在他隻要不到百人的衛隊在宮內與其對峙，倘若真真打起來，不過是一場搏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