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密謀[第1頁/共5頁]
他臨著火盆子烤動手,暗自用餘光打量皇後寢宮裡的安排。皇後新立,殿內自是紅燭成排,喜聯成雙,安排都是一新,隻不過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便是統統還是了。他摩挲動手指間的扳指,眼底裡也看不出喜怒,隻看著火盆子說:“天子的病可好些了?”
大雪紛繁,使得六合間隻剩下簡樸的白,素淨而純潔,一如當年的皇後。隻可惜落在地上,一瞬就化作了臟兮兮的水。她剛想伸手去觸,就見不遠處一矗立身影落入眸中。垂垂看清了,她便悻悻地收了手。
按說皇後不該與天子以外的成年男人獨處一室,可此時她倒是毫不避諱,很有些同流合汙的架式。或許擱在當下,該叫同心同德。未幾些時候,自有宮女呈了上好的承平猴魁,茶香氤氳中,皇後寡淡一笑,轉眸瞧他:“我非太醫,皇兄問這話,我也說不出個以是然來。”
實則對於天子,她冇甚麼可沉淪的,他的存亡,她自也冇需求多加置喙。也許當下隻需她點一個頭,統統題目就都能迎刃而解。舉手之勞,何樂不為呢。皇前麵上冇有半分愧色,就像之前,她愛他,愛的光亮正大,現在她恨他,也恨的坦開闊蕩:“不過話說返來,我最特長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和以夾竹桃花粉,甜而不膩,皇上最是喜好。”
風水輪番轉,老天爺還是公允的,樂極必然生悲,三皇子的死帶走了皇後最後的希冀,也撤銷了她破釜沉舟與攝政王針鋒相對的動機。皇後非常和婉地說:“皇上的病,一大半兒是芥蒂。”
殉葬之法,古來已有之,但是能讓天子這麼恨之入骨的,大搞隻要榮王和她了吧。天子臨時動不了榮王,故而威脅於皇後。裴啟旬真是不知,此時是該為天子感到哀思呢,還是該為本身光榮。
中宮有主,身為攝政王,裴啟旬自是要前去拜訪一番。他徐行走在月華門煩複的甬道上,看著兩旁五丈高的紅牆,承著積雪的重量,在朔風當中聳峙不倒。
暮年皇後有子,榮王不得不防著,現在她算是孤家寡人一個,倒是省卻榮王很多苦衷,隻是仍舊不成小覷。他嘴角噙著一抹笑,抿了兩口茶,茶之吵嘴,品而方知。至於天子的病,芥蒂還須心藥醫,隻不過他手中並冇有這般好的藥材,就算有,也捨不得給裴啟紹。
皇後聞言,心頭頓時一凜。裴啟旬不緊不慢的言辭間,竟埋冇著殺人的劍。一年前阿誰風雨交集的夜晚,皇後冇有親眼瞥見,此時卻能夠設想出當年他亦是以如許看似雲淡風輕的姿勢,逼迫皇上在以榮王攝政的聖旨上印下玉璽。而後,殺伐定奪,肅除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