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廟堂高不高（八）[第4頁/共5頁]

方纔若不是劉秀的飯菜，馬端怕是真要餓死在這離長安城獨一二十餘裡的小集市上了。

劉秀趕緊站起家來，向著麵前此人深深施了一禮，誠心道：“方纔一時忽視，是鄙人不該。如果蒙中間不棄，可否與鄙人共進此餐？”

劉秀這才明白過來，他究竟為何氣憤。

而更可駭的是……

“既然如此，那鄙人便不再挽留，隻盼馬兄順利到達長安了。”劉秀在那堆棧門口，對著馬端拱了拱手，無法地告彆。

“鄙人……”馬端吃完了飯，精力比方纔好了些，苦笑著搖了點頭：“鄙人本是長安太學的一名門生。”

“中間……”馬端猜疑地打量著身前那黑衣騎士，拱了拱手，隻說出了兩個字，便被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這狐裘，是你的麼？”

劉秀趕緊擺了擺手，卻冇想到馬端竟然一下向著劉秀跪了下去，重重叩了三個頭：“趙兄之恩，馬端冇齒難忘！”

但是隨後劉秀要與馬端同在這裡憩息一晚，明日再各自上路時，馬端卻說甚麼也不肯了。現在身上已暖，腹中有食，他天然不肯再受劉秀的恩德，而是決意連夜趕路，今晚便回到長安去。劉秀固然再三挽留，也竄改不了馬端的決計。

劉秀苦笑了一下。從剛纔馬端那不食嗟來之食的話中，他便看得出來，馬端此人對時令身份一事看得極重。但是都到瞭如此窘境，卻連略微折腰都不肯，也真是太有些陳腐了。

見馬端半信半疑的模樣，劉秀又持續道：“馬兄，鄙人也是太學的門生，固然此前未曾見麵，但既然現在你我已經瞭解，今後要找馬兄天然不難。鄙人不過是回南陽探親，畢竟還是要回長安的。馬兄莫非還怕，今後鄙人不來找馬兄討還這狐裘麼？”

“馬兄……到底是如何淪落到這般境地？”待馬端吃完，劉秀才輕聲問道。

他是來找我的！！！

而直到這時，馬端的無頭屍身，才失卻了均衡，晃了一晃，重重跌倒在雪地裡。自脖子裡流出的鮮血，在雪地上染出了一大片猩紅的花朵，妖豔詭異。

劉秀心中苦笑一下。這馬端為人，倒是狷介得有些過了分。清楚已經窮途末路，卻還是那麼剛強。

“確切如此……”劉秀也有點頭疼地歎了口氣：“這條狐裘，確切刺眼了些。”

“鄙人這副模樣，確切看起來不太像吧……”馬端還是在苦笑：“不過……能活下來已經不輕易了。鄙人……已算是榮幸了。”

見馬端不再推讓，劉秀又趕緊從懷裡取出了一把貨幣，塞進了馬端手中：“這也是暫借給馬兄的。鄙人一待回到長安後，必然來找馬兄，到時馬兄再還給鄙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