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 絕處[第1頁/共3頁]

或許是天哀，又或許不是。燕山城身處域外與陰司的交界處，時不時會下一場雨，可不管是哪種環境下的雨，對於現在的燕老虎來講，都並不是甚麼好的意味。

燕山城城主燕老虎望著窗外陰沉的一片霧霾，心頭一樣一片陰沉。

而這樊籬，還愈發地搖搖欲墜……

燕老虎又怔了怔，湘夫人的舊事，他並冇有問過。當年救下了湘夫人跟琅寰母子，不過是他一時發了善心，不忍心看著女人和小童絕望地死去罷了……

可琅寰……

“城中人類希少，我不需求進食人類的食品，湘夫人不必如此。”燕老虎繃緊的臉微微放鬆，暖和地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外，食盒裡是幾個還披髮著熱氣和麥香的烙餅。他合上食盒的蓋子，將琅寰抱起來親了親，道：“你帶歸去罷，過兩日連烙餅也許都吃不上。奉告你娘，能省一點是一點。”

燕老虎不敢想，他麵對的將是以往從未有守將麵對過的絕境。

湘夫人的舊事，他未曾問過，湘夫人也未曾說過。

燕老虎愣了一愣，有些躊躇道：“……慢走不送？”

此役凶惡。

可她說她要走……她們孤兒寡母，要走去那裡？

燕山城中流言流言很多，發急情感也有。但大多鬼民還是挑選留在了燕山城。就算跑，能跑到那裡去？有些本領的鬼早就已經自謀前程，剩下的大部分，在身為人的時候，是再淺顯不過的人。成了鬼，也是再淺顯不過的鬼，他們以燕山城為家，無處可去，也不想拜彆。燕老虎身為大鬼，燕山城北被攻陷以後，能做的事情，實際上卻底子未幾。

“燕老虎。”湘夫人低低歎了口氣，一雙彷彿雲霧環繞的明眸望著麵前俊朗矗立卻因連日勞心有些肮臟的男人：“我要走了。”

燕老虎苦笑著搖了點頭，瞥見門口絳紫裙角雲般飄但是過，放下懷裡的琅寰，手指上不著陳跡地伸展出幾近微不成見的鬼氣，遮住了桌子上的卷宗，說道：“湘夫人，既然來了，便請進罷。”

“燕山叔叔……”

一個穿戴樸實卻整齊的兩三歲孩童敲了拍門以後歪歪扭扭地走出去，燕老虎猛一回身眼神淩厲，卻在看到孩童的頃刻和緩了神采，微微一笑：“琅寰。”

琅寰捧著一個小小的食盒，笑的有些內疚：“燕山叔叔，吃餅餅。”

明眸剪水，冰肌玉骨儘態極妍的湘夫人望著背靠著桌子同她麵劈麵站著的燕老虎，俄然伸出指頭摸著燕老虎好久冇剃鬚暴露青色硬硬胡茬的下巴，輕聲道：“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