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渡河（01）[第2頁/共6頁]

他將許棠手腕一掰，生果刀悄悄巧巧到了他手裡，鋒利的刃貼緊了許棠臉頰，他歹意地往許棠臉上吹了口氣，笑說：“真要焦急，我能夠跟我女朋友籌議籌議，彆動粗嘛。”

四年前渡河鎮逼仄的閣樓上，燈光昏沉，床單和枕頭一股潮濕的黴味，窗外雨聲澎湃，也是一樣的悸動，讓她心臟彷彿置於緊繃的弦上，久久顫栗。

如此遲疑半晌，便又拿了下來。

上去以後，許棠一邊拿眼角餘光斜睨著周險神采一邊慢騰騰掏鑰匙開門。周險站在她斜火線，又點了一隻煙，臉上神情頃刻隱在一片環繞的煙霧當中。

許棠扒拉著碗裡的飯，低聲說：“另有哪個周險。”

周險“嗯”了一聲。

許棠的鄰居蔣禾花剛上月朔，那天中午一邊哭一邊來高中部食堂找她，說是用來交學費的三百塊錢被街上的小痞子搶去了。

許母又抱怨了幾句，終究從平常花消中摳出三百塊錢來，讓許棠借給禾花。

蔣禾花獵奇扣問。

三人方纔下車，眼看著禾花已一溜煙跑遠了，便也不去追。禾花指的那人染著一撮紅毛，現在挑高了眉毛笑問：“你如何不跑？”

她昂首看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團暗影，“借下打火機。”

許棠無法，朝他風衣口袋伸脫手去。手指方纔夠到衣袋，忽被周險緊緊捏住。許棠心臟頃刻猛地一跳，下一瞬周險伸手將仍在燃燒的菸頭扔進桌上的玻璃杯中，抬手捏住她下頷，猛地低下頭去。

“紅毛”當即退後一步，訕訕一笑，打號召道：“險哥。”其他幾人也都打起號召。

許棠等他掏打火機，等了數秒也冇見他行動，隻好又借一次。

周險扔了菸頭，皮鞋踩上去一腳碾熄，踏著儘是灰塵的地走到許棠跟前，瞥了她一眼，看向“紅毛”，臉上浮著幾分辯不出企圖的笑容，“方舉，你倒是越來越不挑食了。”

許棠也難堪。她家道況雖說略微好些，但方纔過完年，吃穿用度一花消，家裡的活錢也都花得差未幾了。另有一筆整錢，是給她上大學和弟弟蓋屋子娶媳婦兒用的，等閒動不得。許棠過年收的那點壓歲錢，也早就上交充公了。

許棠忙將蓋子重新蓋好放回塑料袋裡，行動剛停，幾輛摩托已經近在麵前。禾花悄悄指著車上一人，私語說：“就是他。”

許棠頓時停止掙紮，瞪大了眼睛。

“紅毛”看著，內心一動，中間又有人不竭攛掇，當下便將生果刀移開，一手捏住許棠下巴，便要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