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罪己詔[第2頁/共3頁]

章首輔終究站了出來，看起來像是一下子老了數歲，沉聲道：“陛下，邇來災害頻出，地動、日蝕接踵而至，蓋災異者，六合之戒也。臣身為百官之首，上不能幫手明主，下不能榜樣百官，實乃臣之罪惡。臣自請去官，承擔天罰。”

昌慶帝坐得筆挺，居高臨下看著伏地而泣的章首輔，乃至文武百官的神情，久久不語。

“太子？”太後目光閃了閃。

“母後？”

昌慶帝不由問道：“母後莫非也聽到了那些流言？”

天狗食日，慈寧宮的內侍、宮婢們一樣惶恐不安，見到昌慶帝齊齊拜倒。

他不能這麼想，如果連他都以為是如許，那彆人呢？父皇呢？

太子猖獗點頭，把這個可駭的設法揮去。

他三十歲中進士步入宦海，兢兢業業數十年，不說功高勞苦，起碼冇有甚麼大的錯誤。

昌慶帝一臉怠倦站了起來：“眾愛卿不必再多言，朕意已定。詔令欽天監製定祭天穀旦，太常寺籌辦祭天諸事，朕與……”

不，不！

太後笑了笑：“當時皇上還小，恐怕不記得了。那次天狗食日，群臣請清君側，陳妃就是阿誰時候被先帝命令賜死的。”

這烏黑，和夜晚不一樣，而是一團黑得完整的墨，濃得化不開，讓人看不到一絲光亮，心生末日來臨之感。

太子一拳打在立柱上，鑽心的疼抵不過心中的憤恨。

昌慶帝的聲音一樣沉重：“都平身吧。”

昌慶帝看了太子一眼：“朕與太子將一同祭天，而後爾當協朕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查冤獄，以平天怒。”

很久，昌慶帝一聲長歎，緩緩道：“諸位愛卿平身吧。餘一人有罪，無及萬夫……”

太子瞻仰上空，黑洞洞甚麼都看不到，心中的愁悶翻滾如倒海，恨不得放聲嘶吼。

真該死！

昌慶帝麵色凝重，安溫馨靜坐在金鑾殿上。

這些還將來得及散朝的大臣們常日沉著淡然者有之，心機深沉者有之，可現在無不惶恐失措，或如陳監正那般痛哭流涕，或踉蹌馳驅大喊大呼，殿裡殿外亂成一片。

太後緩緩點頭。

提起這個，昌慶帝就滿心沉悶：“朕已經下了罪己詔，詔令欽天監選定良辰穀旦與太子一同祭天。”

又稀有位重臣站了出來，自請去官。

不知過了多久，對經曆著天狗食日的人來講，或許有一輩子那麼長，天總算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太後沉默很久，歎道：“皇上如許想當然不錯，可皇上是否想過，那萬一不是謊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