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第448章 三六九等[第2頁/共3頁]

思姐細心打量老婆婆的邊幅。這個老婆婆的頭上插著缺了幾個齒的木梳子，不修麵貌，她的手裡提著一個火油燈盞。燈盞上有一個玻璃罩，濃黑的燃燒不充分的煙從玻璃罩冒出，這使得她手裡的燈盞像一隻即將逃竄的墨魚。豆大的燈光飄忽不定。老婆婆的臉在燈光的映照下也變得飄忽不定。

這時，老婆婆俄然愣住了腳步，回過身來，嘲笑著，暴露閃著金光的牙齒，對思姐說：“你是不是在想，這個老婆婆邋裡肮臟，的確像個老妖婆？”

“在我們山姥的眼中，人肉是分三六九等的。此中白叟的肉叫做‘饒把火’，意義是說這類人肉老，需求多加把火；小孩叫做‘和骨爛’，意義是說小孩子肉嫩，煮的時候連肉帶骨一起爛熟。這兩種都不太對我的胃口。年青女人的肉叫‘不羨羊’，意義是說這類人的味道佳美，超越羊肉。”老婆婆舔舔嘴唇，垂涎三尺。“我明天就要嚐嚐‘不羨羊’的味道。”

思姐有些膽怯了，心想這類模樣的老女人，的確像個老妖婆。

老婆婆公然神采產生了竄改，語氣也變得親熱：“我兒子姓莫，兒媳姓陳。你熟諳嗎？”

“阿誰……”思姐環顧四周，完整不曉得本身身在那邊，如果麵前有一條熟諳的路的話，她千萬不肯在此多作逗留。“我迷路了……”

老婆婆笑道：“本來你們是母女倆啊。也好，也好，將你們兩個一起煮了，鬼域路上也有個伴兒。不要像我這個老太婆一樣，孤苦伶仃。”說著，老婆婆從角落裡撿起幾根木料，扔到火堆裡。木料當即收回劈劈啪啪的聲音，火勢更大了。鍋裡的沸水翻滾。

思姐在鍋中間竟然瞥見了伯母。伯母被一把草繩捆著，昏倒不醒。思姐急得大呼：“媽，媽……”

老婆婆不等她說完，擺擺手道：“我不喜好那麼費事，我普通直接把人丟進鍋裡煮熟。我生前不會燒飯做菜，任他甚麼菜，都是丟進開水裡煮。以是我兒子我兒媳老說我做的菜不好吃。”老婆婆又往鍋上麵丟了幾根柴火。

清順治九年，南明將領李定國率兵攻巴陵，城中糧儘，清軍守姑息殺住民為食。有個姓莫的人家，兒子被抓去從戎，戰死疆場。兒媳婦與婆母相依為命，守將要殺食婆婆，兒媳陳氏叩首要求替婆婆死，守將說：“真是一名孝敬的好媳婦！”就承諾了她的要求。婆母哭著禁止說：“我兒子已經為您兵戈戰死疆場了，幸虧兒媳婦早有孕在身，不至於讓我莫家絕後。求將軍留下我兒媳。我已經是半身入土的人，即便活著又有何用？請把我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