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頁/共7頁]

洗完頭元午坐到了椅子上，女人拿了毛巾在他頭上擦著：“先生不剪一下頭髮嗎？挺長的了，你這類自來卷得打理呢。”

元午看著他。

元午冇工夫再管他，電腦上跳動著編輯的頭像。

元午冇出聲，把之前拿掉的板子重新架好，進了船艙把門一關。

“你循環了就會消逝嗎？”元午偏過甚看著他。

“不了，”大頭敏捷把海苔抱緊，“我情願變水鬼。”

他死死盯著林城步的頭髮。

“這條船是。”元午往下指了指。

林城步笑了起來：“你不信賴我是鬼，對嗎？”

“那是誰？”元午往那邊抬了抬下巴。

“嗯。”元午有些麻痹地應著。

不曉得是中午的陽光太烈還是因為衝動，他身上開端出汗，但卻並不感覺熱，反而發冷，感覺一陣陣寒意從水麵之下透了上來。

“直接燒開了水放麵再放菜？然後出鍋吃是吧？”林城步又問。

“你寫了那麼多鬼，”林城步又吐出一個菸圈，從菸圈中間看著他，“身後都站不下了吧。”

“我變給你，”林城步說，“我們鬼族……”

“放船埠。”元午也喊。

“阿誰手機不是你的，”林城步走了過來，“這個纔是你的。”

一個，兩個，從小到大，變成了一串。

為甚麼不能，他不曉得。

他皺皺眉又往四周看了看，也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林城步已經像一隻真正的鬼一樣不見了。

元午愣了愣，已經很長時候了，他一不謹慎就會把日子過丟了，不曉得禮拜幾，不曉得幾月幾號，每個月隻要兩天他能記得日期，就是大頭他爸媽去鎮上趕集的日子，這兩天大頭會在他這裡吃午餐。

“不吹乾啊？”女人在他身後喊。

“交個朋友。”林城步說。

不曉得過了多久，有水泡從上麵漂了上來。

“我們冇有共同說話。”元午往前走了。

元午籌辦重新把帽子戴上的時候，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小團紅色的物體從天而降，落在了他頭頂上。

他的手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浸在水麵之下顯得完整冇有了赤色。

林城步冇說話，掛著一臉水珠看著他。

粗重而短促，不曉得是不是嚇得流鼻涕了，他聽到另有吹鼻涕泡的聲音。

老船埠這邊的水流很緩，水灣裡的水到了隆冬和枯水期的時候，就能聞到水草的腥味兒，另有上遊衝下來的臭魚爛蝦味兒，再加上遠處另有養魚的網箱……元午之前還一向在想，東灣那些肥壯的荷花裡能不能聞到死去的那些人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