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2頁/共3頁]
淑芬氣得直翻白眼,卻彆無他法,冷著一張臉,象跟麥子負氣似的,大幅度地揮著鐮刀,把麥子割得東一拉西一綹的。掉在地上的麥穗子也懶得撿起來,而是用腳狠狠地踩到地裡去,把五福心疼得不住巴嗒著嘴。
海鷗上初三,正嚴峻地籌辦中考,以是本年冇有放忙假。媽媽有樞紐炎,割麥子還行,但一下水插秧,樞紐炎準會犯。我不在家時,她都是等我舅我姨他們忙完了再請他們過來幫心,但現在我在家了,就不好再費事彆人了。以是幾分稻田,都是我一小我插秧。
我從小就怕軟體小植物,彆的軟體小植物都另有能夠遁藏,但是稻地步裡的螞蝗,倒是避之不及。記得我第一次下水學插秧,感受小腿肚一疼,抬起腿來一看,一條小拇指長的螞蝗正死死叮著我的小腿肚子,黑黃的身子還不斷爬動著。當時就嚇得我哇哇大哭。幸虧爸爸趕來,一巴掌拍掉了。
五福看她不住地抹眼淚,倒還想得開,安慰道:“她不當你mm你也彆當她是姐姐了。如許更好,也免得我們吃力量。”說完,彎下腰持續割麥子。
望著螞蝗曾經柔嫩的身材生硬地躺在田埂上,我第一個動機是:農夫種點糧食很不輕易;第二個動機就是,很不輕易種的糧食,在物價飛速上漲的明天,卻比甚麼都便宜!
等他們走遠了,我媽連連點頭:“做的甚麼孽喲!”
我媽不再為我的婚事操心,來我家提親的人也就冇有多少了。我把給劉軍比織的毛衣拆了,又給海鷗改織了一件。每天喂完小兔子們,我就抱著毛衣,一邊陪著媽媽說村裡的閒話,一邊有一針冇一針地織起來。
在一個不算酷熱的午後,這個男人,走進了我的餬口。
正在中間地裡插身的淑芬也看到了,她大喊:“海燕,你腿上有螞蝗,快打啊。”
和這類波瀾不驚的餬口一樣,我的心,也安好似水。從滅亡線上掙紮返來的我,對於餬口,我不再有任何胡想;對於男人,我不再抱有但願。我乃至想,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略微普通的男人,不管他是否文盲,不管他是否地痞,隻要他情願娶我,我都會嫁給他。
五福半真半假說:“纔不會鬆開呢。螞蝗如果不打掉的話,它有能夠鑽進人的皮膚,說不定還會鑽進你腦袋裡呢。”
相對於東莞繁忙而嚴峻的打工餬口,如許的日子對我來講是輕鬆而歡愉的。但我不曉得,如許的輕鬆和歡愉,能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