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大心願[第1頁/共3頁]

見至公子承諾求懇，施安眼裡憂色更甚，精力也彷彿健旺了幾分，在施琅幫部下坐起家子倚靠在枕頭上，道：“第二件——”

施世軒聽到咳嗽父子連心，想要走進屋子奉侍，卻被施琅伸手攔住，淡淡道：“你爹累了，讓他多歇一會。”

劉白條大哥，施安與你來世再做好兄弟。

施世綸施世軒坐在雕欄上低聲扳談，見施琅出屋忙迎將上來。

聽到祭祖施安眸光晶亮，隨即暗淡下來，苦笑道：“至公子為完施放心願，特地連夜乘船從漳州趕回廈門祭祖，施安很承至公子的情，隻是自家身子自家曉得，施安熬不到祭祖那天啦。”

他閉上眼睛想了會，猛地一拳砸在槐樹上，獰聲道：“世軒，你奉告劉聖手，不管如何得讓二老爺拖過後天祭祖，不然老夫就要摘下他的人頭。”

劉聖手縱是扁鵲再世也難以措手，隻能拖得一天是一天。

煮藥小童坐在爐前悶頭扇火，把兩人話語一字不拉全都聽入耳中，狹長眼睛微微眯起，現出與春秋不相婚配的狡獪。

伸手漸漸按住藏在懷裡的薄冊，施安眸裡淚光昏黃，彷彿瞧見施大宣就站在床前，又見劉白條笑聲朗朗，大踏步向本身走來。

他生殺予奪慣了，一旦發怒屋內立時騰起森森殺氣。

施琅眼裡現出感慨，點頭道：“不消你說，我也會叮嚀給胡大叔田三嬸，另有村裡的男女老幼做法事，超度轉世投胎富朱紫家。”

施放心慚投降外族屈辱祖宗，在京師時就染故意疾，跟施琅返回福建觸景生情更加病重，好幾次咳嗽出血。

聽施安提起抱屈被殺地施大宣，施琅腦中不期然又憶起舊事,耳邊彷彿響起幼時施大宣精忠報國地殷殷疏導，眼角微微有些潮濕，強笑道：“施安不是卑賤奴婢，是提督府的二老爺，用度略微豪華誰敢說不是。”

施安輕聲吟了兩句，滾滾淚珠順著乾枯臉頰漸漸滾落到荷花薄被上，聲音哽咽再也吟不下去。

屋裡響起施安的狠惡咳嗽，有著粉飾不住的濃濃絕望。

施安輕聲道：“至公子莫要生機殺人，屋裡本來擺滿華貴物什，施安甚麼都不要，硬讓人搬了出去。”

他踟躇了下，彷彿有些難以開口，“施安生是漢人死為漢鬼，懇請至公子今後下葬，替施安穿上漢人服飾——”

施琅伸手撫摩院裡一株枝乾虯結的槐樹，想起這是小時候與施安一起親手栽種，昔日嘻鬨玩皮景象曆曆在目，耳邊又響起施安的求懇聲。

見施安胸口起伏呼赫喘氣，枯瘦臉頰儘是死灰，想起昔日情用心中不忍，柔聲道：“你放心養病，甚麼都不要多想，後天我們一起前去祭祖，告慰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