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火[第3頁/共4頁]

她心頭一喜，奔過兩個山頭，那水聲越來越大。待葉離走到近前，耳畔如同雷鳴嗡嗡作響，樹海掩映中，一條烏黑的瀑布如飛珠濺玉般從峰頂落下，水花四濺。

不一會兒，宋祈一身超脫的白衣上已經是紅一片，黃一片，汙跡斑斑。

幾滴水珠落入葉離的脖領，順著她的脖子流到頸窩處，葉離感覺周身舒爽，挽起褲腳，將一對鞋子踢飛，小手將鼻孔一捏，忙不迭地縱身一躍，墜入瀑佈下的水潭中。

不待他說完，那張晶瑩烏黑的小臉已經陰雲密佈，彷彿暴雨將臨。

葉離一心修仙，固然並不善於神通。但是為了避劫，她鑽洞，結界的技術倒是妖中俊彥。

“枯月！將本尊的東西交出來吧！”

“哎呦呦！”葉離痛呼一聲，趴在潭中，半個身子露在水上。

人乃萬物之靈長，妖要修仙，先要修成人形。葉離修行三百年，到現在，總算是從小童成了少女。如此一來，劫數必將隨之而來。

這年初雨水豐沛，路邊的荒草足有一人高，深綠的草葉在晨風中無聲地顫栗著。葉離伸出白嫩的小手，將那肥厚的草葉分開，卻沾了滿滿一手露水。

他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對宋祈一揖，那黑霧也隨他揖起的雙手緩緩活動。

宋祈剛要拜彆，夜風卻突然狠惡了起來。他耳邊傳來凜冽吼怒之聲，彷彿異化著夜梟的哭嚎，淒厲詭秘。

“枯月，當年欠我的東西，也該還了。”

“呸！小爺前後加起來八百年道行！你離我遠點，我天然能夠渡劫！”

“你纔是枯月，你百口都是枯月！”，宋祈從背後抽出一柄寶劍，目光淩厲，趁那瓜皮還在風九思臉上，飛身向他刺去，“中間認錯了人，鄙人卻不會認錯你！”

葉離一聽渡劫二字，腳下一滯，轉過身來。她用手摸著頭上垂下來的毛球，一雙清澄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瞧著宋祈，怯生生地問：“你如何曉得？”

勁風吹起宋祈的衣帶，他立足迴廊之上，凝睇著幽深的夜，頂風卓但是立。這等風韻，不知令多少玄陵女弟子折腰。隻是這風來得實在是蹊蹺，吹在宋祈臉上，仿如利刃切割，他卻麵不改色，豪氣勃勃。

宋祈身為玄陵上仙，對這些事情倒也瞭如指掌，便不緊不慢地照實講了。他講得投入，冇重視到劈麵葉離神采越來越沉。

皓月當空，清風拂麵，吹散祠堂中透出的稠濁氣味，隻餘少女的體香在迴廊中模糊浮動。宋祈無法地笑笑，伸出食指，將方纔濺在臉頰上的瓜瓤悄悄挑下。那瓜瓤在他的指肚上微微滲著粉色的汁水，宋祈伸出舌頭在手指上一勾，咂摸了兩下，嘴角向上一挑：“還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