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集 不歡而散[第1頁/共5頁]

義隆的神采因“賜死”二字褪得煞白。小幺當真是如此想他的嗎？

夕照西斜，時已六月，牆角的荒草叢裡竟飄起零散幾點螢火蟲。藏匿在牆角的身影乍看如同鬼怪。

他原覺得，阿誰噘嘴活力，老是不消一炷香就泄氣的率性丫頭，熬不過三日就又要找由頭找他的。

平阪之難，見到她欣喜若狂的笑靨時，貳心底是震驚的，也是大怒的，“你跑來做甚麼？這裡刀槍劍雨、波譎雲詭，隨時都能夠死亡！你不留在建康城，跑這裡來添甚麼亂？”

義隆回過神來看他。

當時，義隆隻感覺好笑至極，捧起花，轉頭叮嚀茂泰：“去，好生養起來。”

在徐府點亮了滿院的喪燈那刻，他的心實在也是慌的。阿誰曾經被繡花針紮一下都會喊疼的女子，竟然用這麼狠絕的苦肉計，金蟬脫殼，走得杳無蹤跡。她該是有多恨他啊？

“小幺。”他張唇無聲地喚了喚。

建康宮北角，冷宮。

那是義隆第一次感遭到他實在並不討厭那丫頭。許是看她在麵前閒逛風俗了，那段光陰，他總感覺身邊少了點甚麼。

邱葉誌點頭：“娘娘可知，皇上還在找徐芷歌？”

邱葉誌回顧，半張臉匿在大氅裡，神采陰霾。他折腰：“草民見過皇後孃娘。”

用儲君之位相易，是他的終究一搏，可在徐羨之眼裡，卻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話。

茂泰躊躇了好久，才躡手躡腳去清算濺在地上的棋子。忽地，頭頂冒出主子莫名其妙的問話。

她曾那樣“相愛不疑”地愛著他。

他覺得他能夠做到毫不在乎。

邱葉誌似曉得她的顧慮：“娘娘放心，此處荒涼，鮮有人來。草民來時，已辦理安妥，不會給娘娘遭來費事。”

“她是那樣想的吧。她一向就認定了狼人穀是朕教唆的，也認定了朕想逼死她，才扳連了她娘。”義隆怔怔地低喃著，“她認定了朕是個卑鄙無恥的負心小人。”

“滾！”他一刻都不想看到這個老東西了。如果疇前，他隻是純真地想報殺母之仇，貳心底劈麵前這隻老狐狸實在生不出教員那樣深切的仇恨。可當下，他當真恨得牙癢了。

徐羨之心底冷哼，麵上卻露哀慼之色：“莫說幺兒已逝，便是她活著時，微臣實在是問過她的。”他點頭：“我兒高潔，言瞭然‘身為徐家女兒，隻為妻不為妾’。皇貴妃再高貴，也是個妾。皇上的美意，幺兒是無福消受的。”

可現在，徐羨之隨隨便便一句謊話，他清楚曉得那是謊話，卻還是萬蟻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