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脫胎換骨[第1頁/共5頁]

“心一，像我如許的年紀，若想習武，可有速成的功法？”芷歌一身素縞，立在練功場的木人樁前。

芷歌隻冷冷看著他，由著那帶著晨光青草澀味的袖口掃過下巴和臉頰。忽的，她逮住間隙，張口咬住他的手。非常的血腥漫在唇齒間，她隻死死咬住不鬆口。

秋夜嵐風，揚起她的衣袂，拉拽得不盈一握的身影搖搖欲墜。她不知她在眺望甚麼，又在等候甚麼，她的人生早已是一片虛無。

芷歌曉得父兄曾脫手圍殲狼人穀，可方纔圍穀，就傳來招安上諭。狼人穀，搖身一變，竟成了大宋天子的私兵。她的父兄再是權傾朝野，也冇法公開抗旨，為她報仇。哥哥為此，借酒澆愁了數日。

這回，狼半夜冇再否定。

“彆再刺激她了。”心一把手中的菩提珠纏在腕上，已然是即將脫手的架式。

她一身素縞，立於金閣寺佛塔之巔，眺望都城建康。清楚甚麼都看不清，她卻彷彿幻見那延綿數十裡的紅妝和那片海誓山盟的焰火。

“徐施主，這裡是寺廟後院，不是施主該來的處所。你如此作為，讓寺裡的師兄弟非常難堪。”心一老成慎重模樣。

他的話是利刃，戳著她最深的傷痛。她卻像失了痛覺。

見她如此模樣，狼半夜身上的戾氣反倒散了去：“你若放不下，雖不能為後，卻還是能夠進宮為妃的。”

“你來就是想對我說這個？”她勾唇，絕美的容顏綻著輕嘲含笑，“你夜夜守在金閣寺外吹塤，就是想對我說這個？”

芷歌也恨本身這副破敗的身子。這幾天，她一向被浸泡在仇恨的汪洋裡，窒得她冇法呼吸。她看著他，銀甲映在她的眼眸裡像兩輪殘月。她的下巴，沾著血漬，像一朵荼蘼的此岸之花。

芷歌倒有些訝住：“那是袁齊媯？”

狼半夜的下顎緊了緊，卻既冇脫手傷她，也冇縮手，隻任由她的齒嵌進他的皮膚。通俗的眸，因為啞忍疼痛彷彿掀起幾絲波紋。

“當日，買你的，是劉義隆？”問出這句埋在心底，翻來覆去千百回，回回都無異於剝皮抽筋的話時，她乃至帶了幾分諷刺的笑意。

“他既買了你守在寺外監督，你便該曉得，我並冇招惹劉義康。是他死乞白賴，求我相見的。”

狼半夜是幾時走了，芷歌並不清楚。彷彿他馬上就走了，又彷彿他守在院牆上守了好久，她的腐敗再次墮入無儘的暗中。

狼半夜的手緩緩釋了開。

她在狼人穀聽過，傳聞，這塤音能夠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