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難唸的經[第1頁/共2頁]
淳璟從懷裡摸出五顆金珠叮叮咚咚地擱在碗裡。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從琴樂身邊走過,翻身上馬,轉頭看著抬頭看著他的琴樂,微微蹙了蹙眉,挑眉道,“這個時候,送你歸去?”
淳璟看著琴樂微微顫抖的手,往四周看了一眼,撩起袍子在台階上坐下,抬頭看著她,伸脫手。
琴樂說,“公子如果對勁,能夠兌現昨日的承諾。”
“那再見!”淳璟像是就在等她這句話,琴樂的話音剛落,他已經一夾馬肚子跑了出去,隻留下餘音在氛圍中飄散。
姐姐說,身為男人要有君子之姿,既如果時做著名流的模樣,又不能能人所難。以是既然琴樂回絕了他的美意,那就就此彆過,他並不喜好密查彆人的隱私,也不是很喜好被人傾慕。
他將碗擱下,擦了擦嘴,微微後仰,雙手撐在前麵,摸了摸肚子,不顧形象地打了一個嗝,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琴樂等候又忐忑的神采,悄悄笑了笑,挑眉道,“隻你一人?”
高處吊起的紅燈籠在輕風中悄悄搖擺,鐵鏈摩擦收回吱吱呀呀的細響。紅色的光打下來,拉長了巷子裡獨行人的影子。
淳璟達到王城的時候,夜已深,深巷裡傳來打更的梆子聲。
淳璟低聲喃喃道,“看來你家裡真的很困難,這恐怕也是最後一隻多少算是無缺的碗了。”他頎長的手指劃過那碗的邊沿,已將碗的缺口修複。
悄悄的腳步聲在沉寂的巷子裡被放大百倍,如同鼓點一樣有規律地敲著耳膜。
淳璟遠遠地停下,蹙眉望著麵麵俱到麪館兒前坐著的女子。她穿戴一件洗得發白的藏藍色衣衫,瑟縮著身子,懷裡抱著他昨日為她披在肩上的披風。冬已退去,春夜微涼。
琴樂抿了抿嘴唇,隻瞪著他,不肯再多說一句,過了一會兒,才沉聲道,“公子隻說這碗麪可還適口?”
琴樂後退兩步,連連擺手,“不不不,不消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像他如許的大族後輩底子不在乎吧。”琴樂摩挲著那披風,悄悄歎了一口氣,站起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馬蹄聲消逝在巷子裡,琴樂收回目光,回身將在台階上坐下,端起碗悄悄晃了晃,盯著內裡叮叮咚咚的金珠長舒了一口氣,瞥見腳邊的披風,扭頭往淳璟分開的方向看了一眼,蹙著眉撿起來,撣去上麵的灰塵。
淳璟撥著那隻碗,笑道,“麵雖有些涼,但看你死力庇護,倒是暖心。味道雖比不上這麵麵俱到的麵,但人餓的時候,不管是甚麼東西,老是分外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