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畫梅[第2頁/共4頁]

傍晚時候，雪已經溶解得差未幾了。雲山上濕漉漉的，山路變得泥濘，到處可見亮晶晶的小水窪。我謹慎挽起長裙，隻怕不謹慎弄臟了，會被我娘發明我不是去秦羅敷家，而是跑山上去了。

他廣袖一垂，望著我的目光像春水普通溫和，“我曉得你懂我。從那次在酒樓，你為我直言，我就曉得，你纔是與我心心相印之人。”

我哪敢奉告他，前次題好的詞連同那幅畫都被他弟弟給收繳了。因而訕訕一笑，“我讀書向來不求甚解，比來才曉得那兩句詩有些不詳。本日梅花開得恰好，夏季暖陽，照得人喜笑容開的，何必題那不好的詩呢。”

他將本日山上作的畫放到我的手中，“鄙人一次見麵之前，就讓它替我陪著你。”

可我還是竊喜不已，任他牽著我信步山間。梅花樹下，寥落的花瓣鋪紅了一地，我和他背對背靠著樹乾站著，他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他，昂首，隻要雪花壓住枝頭，紅梅化成霞光。

啊？我眼睛圓了，“你意義是，她女扮男裝？以是，外界纔會傳言你有斷袖之癖？”

新年之前，娘收到老爹的家書，說是已經大勝，不日將班師回朝。這場估計要打起碼半年的仗，卻在老爹一句“非常順利”的輕描淡寫當中，提早了兩個月結束。隻是孃親握著家書時候暴露的哀傷之色，讓我發覺有些不對。

我在想，我現在是應當閉起眼睛，等著他做些甚麼，還是應當將他推開，故作矜持。掙紮來掙紮去，手中的梅枝騰一下彈回原位，我竟是冒出一句煞風景的話，“中午了，吃點甚麼？”

我向來不信甚麼神佛，到了江都也甚少到寺廟裡祭拜。聽綠蘿說，普國寺香火鼎盛，菩薩有求必應，好多人去拜完後都心想事成了。我從速讓她備了香燭，除夕這天大早，讓小廝駕了馬車送我們到普國寺。

彼時，我臉上的熱燙方纔停歇了一點，內心實在還衝動，實在不肯意和他分開。可他說的對，我和他畢竟還未指婚，就算是未婚伉儷，在未結婚之前，也是有諸多避諱的。像明天如許的氣候，所幸人少，不然被故意人瞥見了，隻怕也要襯著一番，對他對我，都不是功德。

午餐是這裡的仆人籌辦的。容天衡喚他崔老，我不好假裝熟諳的模樣，隻好稱呼他老伯。崔老伯做的菜很平淡，但是吃起來，卻叫人回味無窮。他彷彿和容天衡熟諳多年，張口杜口叫他小子。我一副端莊賢淑的模樣，用飯都細嚼慢嚥，實在不像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