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策馬江東(下)[第1頁/共5頁]
“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捨,金石可鏤。”謝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上學時背過。”
“我錯了,我剛纔那些話都是編來氣你的,我又不是郭璞,那裡算得出那麼多事。門閥世家的天下,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就能主宰江山的,當然我不說你是阿貓阿狗,王謝桓庾,這個期間除了這四個姓,其彆人是哪風涼哪待著去吧!”麻襦瘋瘋顛癲的模樣看得謝安真是咬牙切齒,這會兒又暴露惡棍報歉的模樣,“實在我是在磨練你來著,忘了你現在隻要十歲,我來早了,等你長大你跟我打一架,你氣消了,我們倒是能持續聊著。”
麻襦的長相讓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多大的年事,他眼中有千帆過儘的蕭灑,一身麻衣得誌而不羈,他口中所叫的“小林子”就是支道林。
“我不懂堪輿之術。”謝安這時才發覺他一向未曾叫本身名字,一向以“你”來相稱,這類陌生感顯得兩人彷彿間隔很悠遠。
麻襦悄悄地看著他,伸手揉著他那被磕出雞蛋大小腫塊的頭,歎了口氣,“郭璞算了太多,反而減損本身壽命,現在他活著是偷來的命,以是他有力為你解困。我惜命,以是甚麼都不說,看著長安顛覆,洛陽淪為廢墟……”
這白馬看似和順,但跑起來便可就是彆的一回事了,謝安扒著它的脖子,隻見兩旁竹林嗖嗖地飛過視野,踩過花草、撞翻籬笆,的確跟橫行鄉間的惡霸冇甚麼辨彆。
養馬的男人叫麻襦,一聽就是曉得是化名,但亂世浮生,對於冇有家的人來講,姓名隻是身外物。
“不是。”麻襦彷彿明白他所說“一類人”指的是甚麼,“我隻是曉得得比普通人多了些,活得比普通人久了些。”
麻襦淺笑,“建康的風水你比我更清楚啊。”
山間隱居的草廬之舍粗陋而風雅,馬廄比仆人所住的屋子看著還要潔淨,竹林深處,地上鋪著無數落葉可當柴火,到處可見的野菜和草藥,籬笆上結滿紫色的花,剛灑過水,花瓣上露水如珍珠般在陽光下閃爍光芒。
“我不是帝皇,也不想當那孤家寡人,若你再咒我,我……”
最後這馬兒彷彿跑得也熱了,碰到一河,就直接撲了出來,淺草才氣冇馬蹄,深水必能淹馬首,後半句是謝安被拋進水裡時所想,然後他的頭重重磕在河裡的石頭上。
叫花雞做好,彆的野菜更好措置,支道林做得素菜也不錯,固然現在佛教徒並冇有限定食葷,到用飯時,麻襦毫不客氣揪了一根雞腿吃,王恬和支道林聞著香狂咽口水但仍冇破戒,謝安跟王熙之吃糕點都吃了半飽,乾脆去馬廄試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