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謠

第二十章 三夢(一)[第2頁/共3頁]

秋雲水未生多少絕望,隻略略點頭,便讓壓枝回了外間,本身躺在床上,卻遲遲不得入眠了。

“鐵玉牌,鐵玉牌……”,秋雲水躺在眠床上,手指攥緊了光滑的被褥,氣若遊絲地呢喃著。

“是”

“滾……快滾蛋!”,尤良四肢被肉眼不成見的神力死死扣住,轉動不得,隻得冒死喊叫,費儘了力量,卻隻收回微小的氣聲,急得她青筋暴突,頭昏腦漲,“賤種,死不足辜!彆來纏我!”

揉了揉眼皮,滾出幾滴酸淚,輕手重腳地湊到床邊,平躺眠床的尤良呼吸安穩,胸口起起伏伏,律動有力,秦媽媽安下心來,又想起早些時候,夫人無緣無端昏迷疇昔,當真嚇壞了她這個年近半百的老婆子,還是老爺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才知夫人隻是昏睡罷了,雖此事經不起揣摩,此中必定有異,但看夫人安然無恙,她這打水桶的心口也安穩了大半。

壓枝睡在外間,聞聲跑出去,取帕子浸了水,幫她擦去了額頭的汗濕,“夫人再歇會兒吧,夜未三鼓,天氣尚早呢。”

“老爺還冇返來?”,啜飲了兩盞梨湯,秋雲水緩過勁,摸著身邊的半邊空床,問。

女娃娃樂得直鼓掌掌,手心拍得血紅,“嫁奩,嫁奩,少年郎,水兒要嫁少年郎。”

秦媽媽看他困極之下仍提了幾分謹慎,夙來鼾聲如雷,現在卻消無聲氣,任誰見了都不免感念於二人伉儷情深,這幾日被焦灼在嘴皮子上燒了幾個水泡的秦媽媽此時望了狄應,又看了看尤良,無聲笑了。

男人的長手指掃過下巴平整的髭鬚,含笑應道,“水兒是爹爹的獨女,秋府的主子,莫說戔戔一塊鐵玉牌,待你出嫁時,整座秋府就是你的陪嫁。”

人老了,就好胡思亂想,秦媽媽兀自晃了晃頭,笑著轉過身取出笸籮裡的針線,湊著如豆燭火,眯縫著眼,舌頭濡了線頭,詳確而艱钜地做起女紅來。

“爹爹!”,睡得深沉的秋雲水遽然從床上驚坐起來,大口大口喘氣著,伸出雙手,還好,還好,冇有赤紅的血肉,冇有腐敗的肚腸,都是虛幻境境,還好。

壓枝搖了點頭,欲言又止。

男人目光落到女娃娃臉上,含笑著,問,“你可知它去了那裡?”

“爹爹壞,不取信,吞了水兒的生辰禮――”,女娃娃說著說著,便大聲尖叫了起來,身子深深埋進了男人的肚腹,柔嫩的指尖長出了利爪,挑破了錦緞綢衣,狠狠刺入了男人的皮肉,甜腥味殘虐在富麗似宮殿的屋室內,無孔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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