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食客[第1頁/共4頁]

奚氏宗族一方豪強，越三朝曆五帝，占有謝靈郡州數百年，長盛不衰。

不乏不晌的，門客希少，堂內除了狄瓊之，隻餘一桌一人，正悶頭吃酒。

“噓——”，立於右邊的守門仆人張廷收回氣聲，兩眼瞪他，做出口型，“你在何為！”

“趙某雖不信那些個釋道之流，但不時聽人稱道，也就上陽台山上見地了一番。”

一人廣袖博巾，行動蕭灑，舉手投足放浪形骸，觀之頓覺魏晉之風複起。

齊越忙收起疲態，示以歉意，躬身垂首，默不出聲地站直了。

一杯一杯不計結果地往嘴裡倒，喝到鼓起時，如豪飲水，舌頭都麻痹無覺了。

柳音睨他一眼，神采間頗不覺得然，轉頭飄向狄應，“將軍夙來果斷，本日這般彷徨不定，但是有何難言之隱，若信得過我等，無妨直說。”

他本是執毫點墨的文人，壬午年進士，被狄應麾下官員保舉，入禮部司任職，雖打得幾手拳腳，卻實在稱不得高技。

他轉而回身推開門扇，狄應著了一身不起眼的草木灰直裾信步邁出，目光蜻蜓點水地掠過他，站在簷下，身後鋪在青石磚上的影子稍顯落寞，仰首望著上空，天光恰好，不熾烈不冰冷，灑在膚上，一股洋洋暖意，溫得脾肺甚是舒暢。

櫃檯內的掌櫃從賬冊上抬開端，望瞭望狄應，攔下了欲上前去的伴計，擺擺手，讓其不必理睬。

“我在問你話。”，狄應不悅地側過甚，皺眉望著他。

點了鹿脯牛肉等五六碟醃製的飧食，和幾盤醋泡的嚼頭，又要了三壇杜康。

未幾時，兩名同歲男人並肩而來，

“太虛道長——”，柳音為人慎重，處變不驚，遇事大起大落亦淡然視之，如隨波一掬水，石激不起浪，當今卻麵露驚奇，怔怔望著狄應，“太虛以道尊之銜，於國祭大禮前將陛下拒之宮外，如此高深孤傲之人，將軍欲在半夜相邀將軍府中······此舉恐怕······”

狄應腳下生風走到正堂，不待下人施禮，叮嚀道，“召趙柳二人前來。”

“柳音拜見將軍”

很久，目光幾次劃鞠問下兩人，又暗自垂目沉默不語，似是躊躇不決。

“是”，齊越一個激靈，腳未離地，張廷已噠噠噠奔著馬房跑遠了。

門客緊盯著他的神采，聞言隻莫名一笑，未幾問，端起酒碗，呼和道，“來，鄙人本日作陪到底！”

“俗話說獨木難支，謝靈王獨腿行步已有多年，靠著一根木肢假腿整日上朝下朝參詳政事，想必極其晦澀痛苦。身心俱疲在所不免，日積月累，病症薄發，也在道理當中。”，柳音輕飄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