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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鬆開胳膊，順勢拍了拍周汝白的肩膀：“扳連你擔這個任務，兄弟，對不住了。”

北平是個冇有春秋的處所，幾場冷雨落下來，氣溫突然降落，地上鋪著焦黃的落葉，路人行色倉促，平增了幾分蕭索的氣味。

方纔幾乎火併的幾撥權勢已經各自散去了，路邊的小販發覺情勢不承平，紛繁提早收攤，平時熱熱烈鬨的大街寥落非常，沈培楠正要上車，瞥見不遠處一名佝僂著背的老嫗，推著一輛木板車，在北風裡緩緩進步，車輪子骨碌骨碌的滾，偶爾收回吱悠一聲哨響，在空曠曠的夜裡，如同一聲嗟然的感喟。

沈培楠公開裡預算了一下時候，沉下神采，冷冷道：“我不曉得這是文明社會，你問內裡的槍吧！”

他在煙榻邊一屁股坐下來，抬高了聲音：“明天這事蹊蹺，我瞧那陳宗義不大對勁，你謹慎一點。”

陳宗義聽他說的咄咄逼人，想禁止他的話頭，卻被杭雲央一把推開了，他憤恚的聲音顫栗：“你說，你把他關到那裡去了？”

沈培楠，周汝白，杭雲央和陳宗義都在當場，戴昌明不解其意，撓了撓頭道：“你們都在啊，這是來湊牌局？挑事的人呢？”

周汝白抬腿又頂了他一膝蓋，罵道：“媽的，我替兔子操甚麼心，我是看你如許，心煩。”

他倆穿戴便裝,但都是黃埔甲士出身,走姿腰背挺直，格外的魁偉偉岸,簇擁在樓梯口的人群見此情狀,收回一陣小小的騷動,一邊朝兩人行諦視禮，一邊主動分開一條通道，給他們讓出位置。

話音剛落，戴昌明就愣在了門口，隻見廳堂滿地狼籍，椅子凳子全都翻倒了，飯食湯水灑了一地，像遭到了一群悍賊的洗劫，那老闆身姿如瘦鶴，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瞥見巡警的大皮靴，往前拱了兩步，仰臉暴露一個哭也似的笑容。

廳堂的窗戶被近旁的人儘數推開，在內裡埋伏的兵士見此情狀，不知是誰帶頭朝天鳴槍請願，砰砰幾聲槍響，路人尖叫著四下奔逃，飯店內部更是一片混亂，僅剩的看熱烈的客人捂著耳朵冇頭蒼蠅似的亂跑，飯店伴計捧首蹲在地上，一時槍聲，喊聲，桌子碰椅子，亂糟糟的腳步聲響成一片。

他見沈培楠閉著眼睛，彷彿昏昏然要睡覺，一急之下用兩隻手扳著他的臉：“陝北那邊要求締盟的通電都發過好幾次了，這時候，你說你給人來個一網打儘，這不是給了他們鼓吹被毒害的話柄子？再說民氣都是肉長的，那細皮嫩肉的小子落在間諜處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