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1頁/共7頁]

龍淵用手指扒開覆麵的披髮，一把抽出寶劍，指著麵前那女魅，道：“凡世有千種痛苦，我所接受的不過萬分之一，但若如我者成千上萬，人間癡情者成千上萬，豈不又是敬愛至極？若連磨難都率真敬愛，有何來由被一乾自大的仙家視為草芥？我又有何來由判人之存亡？”

“淨水雖不能補全修為，總比血肉之軀好些，望帝君今後多積德事，我等在仙界擺宴，靜候帝君台端。”

龍淵聽完，本來就皺著的眉頭蹙得更緊了。

龍淵掛著滿臉水珠轉頭對他瞋目而視，棠溪一下子閉了嘴，他想，即便傻了，天子還是天子，狠起來還是會殺人的。

殿中蠟燭都燃儘了，燭台班駁著銀蠟，三腳瑞獸香爐早已經涼透，昂首看時，窗紙也映出了泛白的曦光。

老仙兒把話帶到了，就要起家告彆，剛走到門口，龍淵俄然趕上來，扯住他道：“另有一事。”

這聲音不是彆人，恰是那號稱要遊曆百年的老仙兒！

龍淵起家活解纜體，邊踱步邊思考那幻景與昨晚心智失控之間的關聯，想著想著，俄然記起穆籬與許之凡辯論，皺起眉頭，朝殿外大聲喊道：“來人！”

龍淵隻感覺氣味漸弱，分開浮生山後本就一向仇恨交集，心磨難抑招來惡鬼，幾乎走上歧途，此時聽女魅所言，耳畔如驚雷炸響，前塵各種如雲煙般閃現，刹時醍醐灌頂，困頓百年之久的迷惑豁然開暢。

龍淵甚麼也不問，甚麼也不解釋，隻是緊緊攥著他枯瘦的手，一遍遍在他耳邊反覆：“你等我，你等著我。”

不顧兩人的死力反對，龍淵帶著一身冰渣子分開時，還是帶走了公子寒的屍體，傳聞不久以後，龍淵公佈了先皇一向隱居於山林，剋日才新喪的動靜，長安停止了一場範圍空前弘大的喪儀，舉國百姓為先皇帶孝，傳聞有百姓感念公子寒恩德，一月不食葷菜，也有報酬他修廟建祠堂，數月不穿紅衣。

公子寒的棺槨被以最高儀製葬於陵山，每天都有百姓來山下遙遙祭拜。

這個慎重的謝還冇有說完，那老仙兒對勁的捋須笑道：“彆謝彆謝，老朽得意其樂的很。”

那老仙兒一身寬袖道袍，頭戴混元巾，正帶著幾名道徒從天涯緩緩而來，身邊一名手持淨瓶，麵龐慈悲的白衣婦人與他同往，恰是南海觀音，一乾大小仙家在前麵跟從。

說罷又一揮衣袂，大殿兵戈之聲俄然停歇，公子寒推開殿門朝龍淵走來，仍然年青溫潤，服飾華麗，正一件件解開衣衫，麵龐如同醉了酒般酡紅，軟綿綿的哼道：“相公，徹夜可要好好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