輞川圖（十）[第1頁/共2頁]

瑞親霸道：“有如此美的雪景，又豈能無酒。取酒來！”當即便有一個丫環回聲而去，不一會兒用托盤端著一壺酒來了。瑞親王在亭中的石桌旁坐下，那盆炭火就放在他的身邊，此時雖是風勁雪急，卻也不覺的冷。壺中的酒是熱得，那丫環斟滿一杯酒後恭敬地遞到瑞親王的手中，瑞親王一飲而儘。一杯熱酒下肚，隻覺腹中熱乎乎的，隨即一股熱流遊遍滿身。瑞親王更是豪興勃發，手擎酒杯，大聲呤道：“‘大片向空舞，出門肌骨寒。路岐平即易，溝壑滿應難。

瑞親王回身向石達笑問：“你說得這首詞可好？”石達識字未幾，對詩詞更是一竊不通，聽瑞親王吟來加甚是好聽，但對這首詞的意義卻茫然不懂。他誤覺得這首詞是瑞親王親作，便讚道：“部屬冇讀過甚麼讀書，雖聽不懂詞中之意，卻也聽得出這確是首好詞。王爺才學賅博，這等好詞也隻要您才氣作得出來。”瑞親王哈哈一笑，道：“你錯了！這並不是本王作的詞，是宋朝前人所作，本王隻不過是拿來現用罷了。”石達雖鬨出個不大不小的笑話，瑞親王的內心卻甚是受用，成心矯飾學問，因而笑著給石達講授這首詠雪詞的粗心。石達悄悄地聽完，不由更對瑞親王的學問深為歎服，由衷地讚道：“王爺才學真是賅博！”他不擅言詞，又不會恭維，說來講去也隻會說這一句。石達說的未幾，但瑞親王聽出確是由衷之言，心中甚是鎮靜，哈哈一笑。

瑞親王雙腳剛踏上雪地，身後的丫環頓時翻開布傘遮在他的頭上。瑞親王不悅道：“不消！退下！”那丫環回聲收傘退了下去。瑞親王抬頭讓雪花一片片落在臉上，涼嗖嗖的直沁心脾，精力也為之一振。瑞親王踏著盈尺深的積雪，腳下一步一滑，石達在旁相扶，在腳踏積雪的吱吱聲響中吃力地登上一座小山丘，走進山頂的一座亭子裡。這是花圃中的最高處，站在亭子裡全部花圃的美景一覽無餘。瑞親王站在亭子裡，四下瞭望，就見全部花圃俱被皚皚的白雪覆蓋著，純粹的就像一塊白玉。透過漫天飛舞的雪花，遠處矗立的宮闕模糊可見。

石達聽到瑞親王又是呤詩又是誦詞，固然他一句都聽不懂，但對瑞親王的才學佩服的更加五體投地。

瑞親王一邊張望雪景，一邊不住地讚歎：“好雪！好景！”口中遂緩緩呤道：“‘風雪驚初霽，水鄉增暮寒。樹杪墮飛羽，簷牙掛琅圩，才喜門堆巷積，可惜迤邐銷殘。淅看竹翩翻。清池漲微瀾。　步屐晴恰好，宴席晚方歡。梅花耐冷，亭亭來入冰盤。對前山橫素，愁雲變色，放杯同覓高處看。’”這是一首詠雪詞，他吟誦起來頓挫頓挫，聲情並茂，對比此時此景再也得當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