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生死[第3頁/共5頁]
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
自經狼藉少就寢,長夜沾濕何由徹?
“你甚麼時候變得如此恬不知恥了?”宣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問道,雙眸一片猩紅,幾近欲噴出火來。
隔了半晌,忽又聽到顫抖的聲音:“藥能夠停,但是,書不能賣,不然……”
漁舟端著碗朝他邁進一大步,宣竹大驚,身子緩慢地今後退去,避若蛇蠍。
“就是你聽到的意義,老孃對你冇興趣了。之前見你長得都雅,眼巴巴地跟著你,千方百計地想睡你,這兩日見多了,瘦骨嶙峋的模樣實在是咯牙。嘖嘖,你這身軀,比起那張臉來,真是有礙觀瞻。”說著,漁舟摸了摸下巴,抉剔的目光將宣竹赤/條條的身子打量了個遍。
“先前冇羞冇躁地膠葛你,逼著你與我結婚,是我不對。老孃救了你兩次,現在,就功過相抵吧。”
漁舟是在堵塞的疼痛中醒來的,內裡正下著瓢潑大雨。
宣竹醒來時,院子裡的雜草消逝得無影無蹤,灶台上的鍋碗瓢盆仍然陳舊得不像樣,但是鋥亮得可照出人的影子,身下的稻杆披髮著陽光的味道,統統都是如此地誇姣,彷彿在夢中。除了一點,他有點不太好,身上幾近被剝得一件不剩,一/絲/不/掛的他,中間立著他仇恨的漁舟,手裡捧著一個破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漁舟不疾不徐地搖了搖手中的破碗,讓濃烈的酒香溢滿屋子,她將碗放到床頭,似笑非笑隧道:“老孃是對你垂涎已久,但還冇到饑不擇食的境地。”
漁舟勾唇一笑,目光在他身上高低逡巡,彷彿想看出一朵花兒出來。
不然如何他冇再說下去,漁舟喉嚨上的疼痛是最好的警告。
嗚呼!何時麵前高聳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
驚、惱、怒、羞各式滋味齊湧上心頭,緊緊閉上眼,伸手去抓被褥卻撈了個空,生硬著身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漁舟拍鼓掌,腳步輕巧地出了茅舍,將被褥與布衣一併抱了出去,一股腦扔到宣竹身上便落空了蹤跡。
風停雨住,晨光突破重重雲霄迎來了一個極新的拂曉。
宣竹蹙眉看了看她那不住顫栗的腿,眉毛顫栗了一會兒,仍然甚麼都冇說。
宣竹怔怔地坐在床頭髮楞,心頭亂糟糟的,暗中深思:自醒來,她的臉還是那張臉,可行事與之前彷彿大大分歧了,固然言語一如既往地刺耳,舉止一如既往地鹵莽,但提及話來不徐不急,有理有據。這還是她麽?可若不是她又能是誰呢?竟然故意機揣摩這些有的冇的,本身大抵真是病胡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