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舊人歸[第1頁/共4頁]

我活了這麼久，稱呼無數。

他頓了頓，以一種更加遲緩的調子講道，“帝姬看我如何？”

梵色料是如何也想不及我會有此作答，竟給愣住了。

如我所料，偌大的宮殿，人卻很少，我在裡頭轉了一圈，才叫揪出一名在牆角打打盹的小侍童。

“帝姬說這個，這倒不是一出世就有的，是前陣渡了上神的雷霆天劫以後閃現出來的，倒不知因為甚麼。”

正在亂想之際，驀地耳背聽到劈麵有腳步聲，忙著眼望去。

他的的一雙眸子仍舊絞在我身上，我才發明他的右眼尾下方微近眼瞼處落了顆紅色的淚痣，襯著那雙狐狸眼妖孽又天真，愈發勾人，彷彿隻消一眼便能將人拉入萬丈塵凡。

一時無話。

法度不緊不慢的穿太重重支須直走向我這邊，廣大的袖擺頂風拂動，袖口邊沿拿銀絲繡了圈煩瑣的圖紋。

梵色微曲動手指指在右眼角處，俄然眯著眸眼朝我笑，弧形妖嬈的狐狸眼笑得純良有害，驟地衝撞出一股子天真魅色。

五萬年前梵色向我求娶我隻當他是孩子心性，現在五萬年疇昔了，這執念還不消停，莫不是到了凡界所說的芳華背叛期，必然要將我娶上一娶才肯罷休。

本帝姬夙來鐘意美色，美人尤甚。當即被他那笑容給打晃眼了，也無空理他在我麵前的自稱，從速在心中默唸清心咒。

女仙乙見狀悠悠啜了口酒，又抬高了語氣說話：“妄論上神但是要受雷霆之邢，本日諸位細心彆張揚出去，不知是否因著君上的這個稱呼上嵌了字梵，我聽聞君上的邊幅也承了大半那青丘鼻祖的。君上生的實著，實著姣美，姣美。誒誒那位仙友，怎跑了……”

“哦，我不嫌這個。”

一團細風在樹須打了個迴轉，帶了許些菩提葉的馥苦暗香。

那小我披著的一頭鴉發被支須零散勾起，左邊臉有一縷青絲橫在鼻尖上，我之前曾經誇過他的鼻子，如同雪峰堆成。

拿著那雙狐狸眼望著我的，眼尾處的淚痣透了點勾引的意味，兩片淡色的唇瓣緩緩張合，話裡音色微帶著一絲沙啞。

白梵臉上白白淨淨的，公然不是同一人。

菊生見著來者是我倒不顯很多訝異，隻揉了眼皮，轉而笑盈盈朝我拱手道：“青女娘娘可好些日子不來鏡玊宮了，莫不是手頭有事，忙得脫不開身喲？”

我伸手摸了摸下唇道：“喲，好說好說。”

“我覺得那是你幼時戲言，不做數的。”

……

聲音似過十萬億佛土隔了迷繞萬年的梵音般浮沉，卻一字不落的鑽進了我的靈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