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說遇見，說再見（二）[第2頁/共3頁]

阿井被熱氣蒸紅的臉貼上視窗，嘿嘿道：“吳伯，吳伯……來兩張郵票。”

兒子滿臉鼻涕，眼角堆疊眼屎。忍耐螞蟻噬骨的痛苦，爬到床邊，拿出阿井的捲菸塞進嘴裡。祈求道：“火……”

阿井冇理他，全神灌輸。未了甩一句：“不會寫，照著描。”

最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中是她本身。

阿井怔了怔，給他撲滅。

信封裡冇有信，隻要照片。

言畢，起家。

中餐館。

媽媽守著這兩句話，日夜思念，不再做皮肉買賣。但半年後，不得不重操舊業。

化了妝，笑如花，光陰恰好。

字字如針，直戳心窩。

稍做打扮，背上盜窟LV，腳踩高跟鞋，走進夜色。

兒子奇特，抹了把盜汗，雙唇顫抖地說：“如何？你識字？”他探過甚，笑道：“還會寫信？”

兒子回身，像病篤之人，一步一步踢回巷子內。

滿頭紅髮頂住玻璃，半片白花身子趴在混亂冊本中。吳伯衰老的臉龐病態潮紅，肥碩的屁股不住聳動。

兒子頭重腳輕，腳指頭抽搐，緊扣腳心。他咬掉過濾嘴，菸草直抵舌尖。微苦，有淡淡甜味。

他喘幾口粗氣，門邊照進一絲青灰色，光芒在他臉上斜斜定住。

殘秋般乾癟的臉龐，仍未冷透，卻已消逝。她的笑容長久，長久到冇法看清。兒子鼻尖冰冷，似水滴砸落，他周身乏力，隻能抬抬眼皮。眼皮上是脆弱的下巴，下巴掛著淚滴。

鹹到發苦，卻吃得津津有味。

小“家”冇有鎖，破門敞開。

回家措置仳離事件。

即便活著代貧苦的窮戶窟，也能引來憐憫目光。

……

不知抽了多少根菸，兒子像從水裡撈起普通，濕漉漉地倒地睡去。

阿井頓了頓，笑道：“因為有了我，我需求用飯，她需求錢。”

兒子點頭，筷子挑起牛肉麪，大口吞嚥。

“行。”

太陽暴虐，熱浪襲人。

……

“以是……”兒子喝掉最後一口湯：“剛纔的信。”

窗內行人如織，三輪車擁堵爬動。魚估客頭頂竹筐，健步如飛，偶有幾尾活魚躍起，又跌落。

那年內戰，媽媽從越南逃到泰國。

阿井不答，一起哼歌，蹦跳前行。像忘懷憂愁的小鳥，暢遊在陽光下。

阿井特地打扮，對兒子招手：“走，出去轉轉。”

門開，兒子踉蹌跑出，滿腳泥濘，衝到巷子口。

“嗯。”阿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