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0章 情出自願，事過無悔。（完）[第3頁/共3頁]

暖閣的門開了，紅衣錯身而出的時候，我見著那白衣男人朝我走來，廣袖長袍，潔白如明月。

紫衣隨她跳下深崖，跟著我二十年間在問靈山上勤勤奮懇照顧她，紅衣和綠衣彆離照顧兩個孩子。

這小我啊，老是口是心非。

我笑著閡了眼睛，很累很累，軟軟和他道彆：“我要走了，你不要難過，好好活著。”

眼睛酸澀得短長，我非常慚愧：“這些年跟著我，苦了你們三個丫頭。”

這平生，便就如許浪費到了頭。

我極力明麗輕笑，劈麵的男人，卻無端紅了眼睛。

我略略笑了，讓紅衣扶著我坐到了矮桌軟墊上，她把我扶好坐下，為我係上了披風的帶子，聞聲門外的腳步聲，才躬身退了出去。

我該當也是那樣一個龐大的人，痛著愛著，甘之如飴。

男人哭得好悲傷，爬過來抱我的時候，他渾身都在顫抖，我在他的懷裡，又聞見了那淡淡的檀香。

男人終究淚如雨下，淚水流過他結實的表麵，洗去了一身傲骨，隻剩下有力和脆弱。

“奴婢不苦。”紫衣和紅衣齊齊點頭，未曾有半點牢騷。

這問靈山上的雲霧再好，也及不上他半點的輕聲軟語。

他冇有把我忘了，真好。

他在馬背上朝我笑，肆意輕浮的眉眼活潑非常：“秦璿璣，終有一日，爺定叫你喊我夫君。”

靈魂儘散去，我聞聲有人，長聲哀哭，他哭得真悲傷，我很想再抱抱他，讓他不要太悲傷。

“你可悔了？”我撫過他的端倪，想著少年沈長安，若當年我愛上的是他，或許現在，我們的結局，會好很多。

他若死了，我也願陪他共赴鬼域。

紅衣的眼淚掉得短長，強笑著點頭：“蜜斯不丟臉，和當年奴婢第一次見你一樣，很美。”

我昏昏沉沉做了一場長夢，夢裡又回到了好多年的京都，東風三月暖陽晴好，意氣飛揚的少年打馬而過，衣衿在東風裡掠掠作響。

我已經好幾天進食不得，紫衣卻還是日日做羹湯，大略是想著我哪天餓了，能夠吃一口。

秦璿璣，是貳心口，獨一一條軟肋。

聲聲哽咽：“我不敢。”

“真好。”

口是心非的不但是他，另有我。

隻是生了一頭白髮，再不似當年翠綠飛揚。

紫衣又掉了眼淚，站起家來講：“奴婢去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