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吾兒有靈，歸去來兮[第3頁/共3頁]

潘娘子恨恨地出了府門，模糊地聽到後邊喬二郎叱罵小丁：“你小子，惹那婦人何為，那女人死了丈夫，兒子也剛被朝廷砍了，絕戶一人，但是誰都不怕的！”

潘娘子怒了，掐起腰間一砣肉，衝著執戟手大吼：“老孃也不是第一天在都督府做事了，你小子冇見過嘛？啊！你說我腰裡藏了甚麼！來來來，你摸摸！”

“活著？冇罪了？我兒，活著？”潘娘子直勾勾地看著李魚，喃喃地反覆著。

自打兒子被解送都城，那玄月九秋決之日，就像懸在她心頭的一口刀，無時不刻不割得她的心鮮血淋漓。玄月九那天，她失魂落魄，獨坐家中，待到中午行刑時候，俄然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哭得直至暈厥。她曉得，她的兒、她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從這一刻起，就再也不複存在了。

潘娘子跟失了魂兒似的盯著兒子，嘴唇顫抖著，顫抖了半晌，俄然淒厲地一聲哭嚎：“小魚兒！我的兒啊～～～”

這父子倆，一樣的犟啊！

哭叫聲戛但是止，潘娘子舉著棍子，驚詫地看著那睡在柿樹下的乞丐的臉龐，渾身跟犯了瘧疾似的打起了擺子：“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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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坊都說潘娘子苦日子總算熬到了頭，誰曉得李魚長大成人，第一件事就是去殺人。他是為儘孝道而殺人，可他被押送進府獄的時候，卻不曉得有多少街坊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不孝敬，罵他不當人子。

“冇死？冇死！我兒冇死！”

偏這潘娘子寵兒子，毫不肯讓兒子受一點溫飽，她賣了妝鏡、當了金飾，布衣釵裙，打工贏利，硬是把兒子拉扯成了一個大小夥子，本身倒是容顏漸老，身形癡肥起來。

潘嬌嬌挎著針線籃子從都督府裡往外走，眼神有些暗淡無光。

潘娘子狠狠瞪了小丁一眼：“你小子，今後長點眼睛，彆覺得老孃死了男人冇了兒子就好欺負，哼！”

李魚躊躇了一下，接著道：“我是……因為為父殺人，是為了儘孝道！以是天子開恩，赦免了我的罪！娘，兒現在是無罪之身，兒活著，冇罪了，你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