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抗爭[第1頁/共3頁]

尺素哭了，哀告道：“大管家，求你們不要難堪八奶奶了，讓她悄悄的去吧。八奶奶也不想活了，不吃不喝也不肯用藥呢。”

“誰曉得呢，說不定真是老爺的種，捨不得打呢。”

我瑟縮著，躲在帳子中最裡的一角，麻痹地聽著他們的一言一語。冇有一民氣生憐憫，他們稱心會商的，竟然都是我這個“淫婦”即將遭到如何生不如死的科罰。昔日裡非論有怨還是有恩的，此時都悄悄地立在一旁，或帶著笑，或麵露驚駭，看那郎中如何為我“查驗”傷口。

我起家，目光板滯地望著桌案上那碟子糕點。我必須吃，我必須吃下去，我用傷痕累累的雙手捧了往嘴裡塞，麻痹地吞嚥著。

我要活，我不能死！我毫不能讓她們看著我眼睜睜地死！

暴雨摧花一夜，我隻感覺周身都是疼痛與麻痹。難怪出去填火的小丫頭側頭偷窺我一眼，竟然驚得大哭失聲如見鬼怪一樣疾走而去。內心無法的笑，笑本身的癡傻，還覺得運氣多舛卻畢竟百鍊成鋼嫁得金龜婿，本來是嫁給了一個牲口。

周致深！你此生負我！莫非真的吃定了我謝漪瀾便如此愛你，平生一世都離不開你麼？

“冰綃，冰綃。”我下認識地呼喊，卻倏然緊緊地閉了口。阿誰名字，和他的名字一樣，現在對於我，都如夢靨普通。一旦想起，便痛徹心扉。

你錯了！大錯特錯！

死？死太輕易了，可如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尺素，你可想過？

郎中出去，尾隨了些人，麵前是一片迷濛。我女兒之軀，如何能被這些人翻看，我驚得掙紮，竭儘儘力奮身而起，躲縮去了帳子一角。

無人回聲，不遠處傳來刺耳的笑聲：“哎呦呦，當府裡誰冇看到呢。西閣裡問話審賊，頭一遭呢！”

我要用害我之人的鮮血為我和我腹中的孩子洗刷委曲，再帶他一起走！

我的淚水悄悄滑落，在這刻毒無情的周府，竟有如此忠仆，在我從揚州帶來的丫環背棄我之時，還能如此護我。想來，我謝漪瀾也並非完整愚不成及吧。

“打胎？不是要沉塘嗎？如何這般便宜了她？”

“這孽種如何生的這般結識，如許還冇有掉？”

那郎中是個老邁的，常日裡是隻給已故的大太太看病的。我隻見過幾麵，不知如何被五姨太請來為我“看病”。

慘痛的身子冇法挪動，但內心獨一的安撫就是這孩子，好孩子，公然他冇有分開我，他還在，他還在我身邊。

門彆傳來鹵莽的擂門聲，管家不耐煩的聲音：“郎中來了，五太太叮嚀給小姨太診脈的。”一夕之間，竟是情麵冷暖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