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斷橋[第1頁/共3頁]

“你就滿足吧，總比睡在山裡要強百倍，若不是奶奶當機立斷呀，我們還要在山裡喂狼呢。”尺素笑著打趣。

“我們不能繞山穀改路，如果府裡來人策應我們，就會找不到。”我平靜道，叮嚀車伕，“掉頭，趕回廟裡去，徹夜就宿在寺院，待明日晴和再作籌算。”

車行過山嶺，晨光從高大的樹木間透灑而下，我表情愉悅，踩著那和煦的陽光，聽著鳥語花香來到寶光寺，在晨鐘聲中同僧侶們誦經禮佛。我請高僧為亡故的姐妹們做了場法事，同大師聊了一陣子佛法，並在寺院裡用了素齋。

“啐啐啐！”我叱責她道，斜睨她一眼道，“有五姨太陪我呢。”

“小嫂嫂不必起家，懷鑠聞聽小嫂嫂被困於此，特來尋人修橋。你莫急，明日一早，那橋定能修好。”他話音安靜，卻似有話講吐未吐的頗是躊躇。隻我不想再同他拖泥帶水，深山古廟，孤男寡女，我不能節外生枝。我現在腹中有了孩子，我現在就要為人母，我們此生無緣。隻是我內心有千言萬語要問他，我想曉得他邇來過得可好？我想聽他講他那些朋友，講西人的天下，我想問問他對致深說了些甚麼。我更想勸他迷途知返，不要再熱中於那激進的變法維新，不要在過那種刀口舔血嚴峻的日子。隻是我不能，我不能同他多說，人多口雜，就是我身邊的丫環也如是。

直到窗前那熟諳的身影退去，我才舒一口氣睡下。

屋內陰翳風涼，層層重帷垂地。我坐在打扮台前卸妝，叮嚀尺素、冰綃早睡夙起。五姨太慧巧同我相約了一早出城，趕去廟裡恰能逢到和尚們晨課，能夠上早香。

前麵的車奔馳向前，我的車在厥後放緩速率，隻是雨線透過簾幕撲來，打在我臉頰上。冰綃急惱道：“我就說出來冇功德，這可好，碰到了雨，如果受涼得了病，回府後姑爺必然指責我們辦事倒黴。”

我們早早的睡下，聽著簷下的雨聲，備顯秋意肅殺。

如此折返回寺院，已是日暮時分，我打了幾個噴嚏，尺素忙去後廚討來些薑湯水給我喝下，發了一身汗，才感覺鼻子暢達些，周身也舒坦很多。

山間風雨陰晴難定。未幾時劈裡啪啦的雨點打下。馬車一起顛簸向前，冰綃在車裡驚得大喊著：“慢些，慢些，奶奶府裡有孩子，受不得顛簸的。”

我驚奇地問：“因何呀？”

橋壞了？我一驚，尺素一翻開轎簾，一陣風雨襲麵而來，我在雨霧昏黃中望去，前麵來時那橋公然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