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蘭房（三）[第2頁/共4頁]

守著蘭花滿地，溫熱滿房，霧氣環繞如瑤池。我操琴，他焚香；我作畫，他調墨。或是對弈一局，殺伐正歡，竟然推卻了大夫人幾次差人來請我們去用的午膳。

九爺在一旁垂個眸，躬身一禮道：“小弟莽撞了，大哥恕罪。”

“笑甚麼？”致深問，見世人驚奇的目光反是望向了我，我溫婉地笑了對付道，“美人mm這話但是打趣了，女大當嫁，難不成還守了兄長度日一輩子嗎？”

他聲音淡淡的，眼睫卻重似千鈞冇法抬啟般，壓抑的聲音中含了些晦澀，彷彿也被此情此景一驚，竟然不敢抬眼看我們。

說罷不待致深懲罰，一溜煙兒的跑了。

他一份密意，我銘感肺腑，隻是低垂了頭，冇法表達。他對我的用心，我焉能不知。但是惶恐卻亦是免不了，總擔憂那份獨一無二的寵嬖會跟著時候流逝而消逝，終究淪為周府最淺顯不過的一草一木。

淩晨，冰綃端著盥洗的器具出去時，他便叮嚀放在一邊，反是本身挽起衣袖，去銅盆裡打了一條帕子來為我擦洗，反慌得我向後撤退道：“這如何使得？老……致深若如此，漪瀾怕是太不知禮數了。”

我們相視一望，儘是猜疑。也不知這一大早，這些姨奶奶趕來這裡做甚麼？

滿心都是對他莽撞的抱怨，卻又似未從那久違的浪漫中回過神來。我悄悄撫了撫臉，竟是燙的嚇人，想必現在定是臉頰一片緋紅。

“上天垂憐，將瀾兒賜賚了我周懷銘。人生得一良滿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

美人用鞭子抽打一旁的山石罵著：“我就曉得哥哥護著他。那金色鬼每天儘乾些喪儘天良的事兒，恰好哥哥還包庇他。前次那色鬼在街上碰到我，不知那裡灌了點黃湯，打量我色迷迷的看，還敢上來扯我衣袖。氣得我一鞭子抽他去一旁，若不是鞭子歪了，就該抽瞎他的狗眼！”

內裡俄然一陣喧鬨人語聲，更有三姨太的一聲刻薄的叫粗鄙地嚷：“呦，這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呢？”

我不知如何是好，他再來逗弄我，我也隻彆過身去不睬他，猶未從剛纔的難堪羞窘中回過神來。他悄悄彆過我的身子，攬著我的腰道，“金屋藏嬌，卻也不是輕易之舉。這座水晶般透辟的蘭花房，就叫‘幽蘭軒’可好？這院子，就改做‘漪瀾苑’，今後你或賞花、或吟詩、或作畫，此地清幽高雅，無人打攪，最合適你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