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蟄伏（一）[第3頁/共4頁]

我迎聲而上，就見明麗刺目標日光中，跑來善財孺子般敬愛的寶兒，兩名丫環追跟著他，一起在笑著鬨著。

她聞聽啞然一笑，喜滋滋地扶扶鬢角的花說，“mm是個明白人，姐姐我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見到那看不慣的事兒呀就好說出來痛快，或是就讓人聽來就不入耳了。”

現在隻剩下我同三姨太二人，我內心有了幾分勝算，反是話語也輕鬆了很多：“寶兒少爺聰明敬愛，真是姐姐的福分呢。”

我戀慕地含笑望著她道：“這都是姐姐常日修福，觀音娘娘才賜了姐姐麟兒。”

她似懂非懂地打量我，或是聽懂了我寥落之歎，眸光中暴露些憐憫的光，拉了我手拍拍慷慨地說：“統統都是命，mm就不必悲傷了。”

我躬下身，拉住他，從袖籠中抽出一方帶了蘭花暗香的帕子為他悄悄沾了額頭的汗，叮嚀丫環們說：“早露重，秋風寒，莫讓寶兒少爺一頭熱汗被風吹了，寒氣入體病了就不好了。”

“我如何會怪姐姐呢。姐姐心直口快，mm更何嘗不是呢？這才感覺投緣。”

寶兒遠遠的瞥見我，張著小手大聲嚷著：“八姨娘，八姨娘，”徑直撲來我懷裡。

“你是說，玉瓏她也不能生養……”三姨太驚道。

一陣涼意襲背，寒徹心底。水心齋不過數月便成為一座龐大的墳塋，從那黃毛匪首，到西洋畫師，及至前麵的四姨太、丫環菱兒到隋嬤嬤之死，彷彿陰暗中一深不見底的洞窟吞噬著無數幽魂。

“除非甚麼？”三姨太獵奇的問，她生性多事好探聽，府裡的事無時無處能少了她，現在她聽我隻留個話頭卻忍住後話，便更是迫不及待地詰問：“mm說說，或是我能助mm一臂之力呢。”

我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後一個悠悠的聲音含酸說：“我們家寶兒身子骨結識，有老爺從寶光寺請來的靈物護身，邪毒不侵的。”我不必回身，便知是三姨太花媚香。我一片美意，她卻滿懷芥蒂。隻我轉念一想，怕是府裡妻妾奪寵之爭，血光未斷，她還能信賴誰呢？

“如果孩子的衣衫濕了，是要速速改換的。”我隨口說。母子連心，她天然比我更經心在乎的。公然，她打發丫環們領了寶兒去換衣再返來玩耍，我也扭頭看一眼冰綃，叮嚀她說：“去回房，把我那襲茶青色蜀錦披風取來。”她盈盈而去。

“她做夢！”三姨太公然瞋目圓睜，氣惱道，毫不粉飾對六姨太的不滿仇恨。我便知她二人反麵已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