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落胎（二）[第3頁/共3頁]

很久無語，在雨幕下，在畫梁前。

“《鳳棲梧》本是清越，卻向來少有這般憂愁的調子。九爺似有苦衷。”我淡淡道。他微微一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人生活著，哪有很多稱意之事，小嫂嫂多慮了。”

窗外月光如練，潔白一片灑在屋脊，如鋪霜雪。孤單空庭，落葉滿階，俄然窗前搖擺頎長的身影，我驚得一喜，才直起家欲相迎，卻發明那搖擺在窗紗前的不過是班駁的樹影，沙沙地輕叩窗欞。

我立在那邊驚魂不決，心撲撲地亂跳，彷彿剛纔與鬼遭受了。周府一潭深水，遠非我所能測。

我心下一動，垂眸輕聲道，“漪瀾倒是有個不情之請，求九爺操心了。”

我與他隔柱張望。一曲結束，他淡淡隧道，“我有吳越曲，無人知此音。姑蘇成蔓草，麋鹿空悲吟。”

她慨歎一聲說：“疇昔的事兒了，你不必管那些閒事。還是本身爭氣，為老爺添根支脈的要緊。”

他竟是曉得我來了。我淡淡隧道一句，“雨中聞笛，九爺好雅興。”他也不轉臉，淡淡道，“小嫂嫂雨中閒庭信步，亦是好雅興。”他頓頓道，“雨濕天涼，小嫂嫂還是早些歸去安息吧。”

“在這周府，有人有鬼。有的鬼披了人皮，你看不出，她卻生生地要索你的命。有的人，被逼無路，隻好做鬼。”

“既如此，漪瀾先行謝過九爺。”我微微對他一福，他也不回身，就衝著茫茫雨幕抱拳，當作回禮。

“這周府……”她盯著我，寒意從她的瞳孔直到我內心，“人可以是鬼，鬼可以是人……”

冰綃、焰綺同隋嬤嬤紛繁迎來，麵色驚急中儘是責怪，想必是尋不到我，委實焦心了一陣子。

我嚇得渾身顫栗不止，那感受像是被一隻鬼緊緊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