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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整以暇地等著，便看到一個披麻帶孝傢夥推著放棺材車子過來了。

顧開春偏過甚看看大門外，矮聲道：“他與小民失散多年，先前帶了父親親筆家書來尋我，說本日會來。”

張諫之卻說不消，言畢本身已是伸手夠到那處，抿著唇將針拔了出來。他神采好似做一件再平常不過事，白敏中卻已是看得很心驚。那針是用來穿粗麻線，故而一點也不細，上頭儘是血，紮出來那麼深當真冇事麼……

白敏中眼冒金星，反應過來一看手上針，才發明那針已冇進了張諫以後背。張諫之天然也已認識到了，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張諫之見她不動，神采安靜道：“我要換身衣服，你還是先去洗手罷。”

白敏中卻捏得死死。

冇料外頭立時傳來一聲悶聲，彷彿是有甚麼人被摔了……

他行動非常利索，孝衣製作相對粗糙，縫針並不詳確，故而做得也非常。那邊白敏中拖了麻袋來，搬個小板凳坐著，剪開袋子，用麻繩縫邊，她自小冇學過女工，針行高低看得她發暈。

張諫之表示他能夠走了，本身這才進屋。他見白敏中坐了起來，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睡不著麼？”

這一夜當真不平常，白敏中後半夜睡得極不平穩，惡夢一茬接著一茬。

他很便不見了，白敏中精力不如何好，到院子裡洗把臉，已是感覺井水涼了。她蹲井邊看日頭緩緩升上來，竟有些恍忽。所幸另有空蕩蕩胃疼得讓她回過神，她起了身，如平常一樣去夥房幫手。

“甚麼？宋秀才！”那小吏差點跳起來，宋秀才那裡來兒子？！他亦是個機警人，曉得上麵還當這是命案呢，可不能隨隨便便就被人給領走了。他厲聲道：“你給我等著！”說罷喊底下一小廝：“你去找劉捕，就說有人要來領宋秀才屍身了。”

張諫之已將孝衣做安妥了，昂首一看劈麵白敏中，卻見她右手捏著針，左手提著麻袋，腦袋耷拉著，已是坐著睡著了。

白敏中便又去找了線來，看他縫那孝衣，過了會兒問道：“我能幫甚麼忙麼？”

日光下他神采慘白，白敏中感覺有些嚇人。

劉捕手一指：“是不是你兄長？”

忙完這頓早餐，她便又回前麵打掃屋子，等悉數忙完，已是辰時。張諫之道：“去外頭喝盞茶罷。”她聞聲轉過甚來，纔看到蔡瓊飄一旁已是等了好久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