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九章 皆是虛妄[第1頁/共3頁]

唐夜霜不安地回望她一眼，卻隻能瞥見她毫無赤色的薄唇微微上彎，竟帶了幾分斷交之意，自顧自地給出了答案，“慧能，實在你從不信我，你隻信你那所謂的挽救萬民，普渡眾生。”

乍然間，慧能破門而入，想來是一向都在內裡聽著唐夜霜們的說話，而他的語氣有些錯愕和無助，“枝娘！”

“我前幾天偷偷托人在錢家布莊訂下的。”她來回輕撫著緞麵上精美的蘇繡，濃麗的眉眼中透出了幾分小女人的歡樂纏綿，“我曉得你們人間結婚都是要穿紅嫁衣的，我不如平常人家的閨女，也冇有孃家給我籌辦，便本身去訂了一匹緞子，那邊掌櫃的說，這類色彩最襯唐夜霜。你瞧，這一看便是上好的緞麵。等我這回能夠避開眼線出宮過後，便必然讓人量體裁一套都雅的嫁衣。”

一日唐夜霜到訪時，剛巧枝娘正從日複一日的深度昏倒中悠悠轉醒過來，慧能忙起家餵了她些茶水，趁便抬手為她掖緊了被角，她便也垂著眼乖順地捧著一口一口喝了。

“嗯，很標緻，隻是枝娘……”唐夜霜悄悄背過手去，惴惴不安地用未磨圓的指甲死死掐動手心，內心另有些錯愕不定，“枝娘，你是何時定了這匹緞子的？”

凡統統相，皆是虛妄。

而後她終究也不再說話，隻悄悄瞥過眼去，用儘滿身力量普通推開唐夜霜，端起擱置在茶幾上的藥，嘲笑著一飲而儘。

“哎呀哎呀，人家曉得，人家曉得，”她還是不依，隻語帶撒嬌祈求道，病態的麵龐更加她增了幾分嬌意，惹人垂憐，“你先出去下，我趁著復甦時，想跟王妃娘娘說會梯己話，等會兒我再喝，好不好嘛？”

唐夜霜正蹙著眉頭考慮，她歪著頭瞥眼看唐夜霜，眸光中藏匿著幾分似笑非笑的情感，“王妃娘娘，如何了？如何臉比‘患沉痾’的我還白？”

她這幾日都昏倒在房中，每日如凡人復甦的時候不過斯須，照顧她的慧能未曾分開過她半步，唐夜霜也常常去房中看她，她又是能挑到甚麼時候去布莊訂的？除非……

唐夜霜看著那抹素淨的硃色，心底突然一驚，莫名存了幾分不好的預感，麵上還是笑著回聲道，“都雅，這是……？”

唐夜霜倒是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來，心中略有些迷惑：她與枝娘之間甚麼時候已經這麼熟了？

枝娘是那樣的想要嫁給他，但是他卻已然在她支出的一片癡心中下了毒。

枝娘彷彿因為上一次還未消逝的藥性而有些倦了，此時隻軟軟地倚在床榻上，比對起慧能的麵如死灰，反而是出奇安靜地笑起來，淒豔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