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驚心[第2頁/共3頁]

那邊，不曉得是人，還是鬼……如果是人，現在也恐怕臉孔全非了吧！

是夜。

四年前那種難以決定的感受，重新到達宛似的心間。紅妝閣人雜是非多，這麼個來源不明的人，還收了這麼重的傷，她如果救了，恐怕難保會肇事上身。但是不救……那好歹也是一條性命啊！

瞧著月色，已經是醜時了。

“阿珩……你在說甚麼？”宛似扶起他，把耳朵湊到他的嘴邊，機器的反覆著他口中那幾個毫無聯絡的詞語，“火……大火……血……好多血……母親……拯救……羅刹……殺了你們……七七……怕……彆走……”

宛似不斷地扒著他的手，無法他實在掐得緊。斷氣的前刻，她用儘本身消薄的力量，喊道“拯救……阿珩不要……”

宛似嚇得渾身生硬，緩緩低下頭看去，“阿珩！你如何了？如何這麼多血？阿珩……阿珩……你彆嚇我啊……”

那是一個男人，二十多歲的模樣，身著夜行衣，胸前銀線繡著一朵祥雲。慘白的麵龐上，赤色淒豔，臉上好幾處刀傷，有一隻胳膊被砍落在不遠處。因為下了大雨的原因，他的血跡被衝的到處都是。那副殘破的身材彷彿有流不儘的血液，不斷地往外冒著。

“秋兒？你這是如何了？快出去……”

是剛死的模樣，他的眼睛還冇有閉上，直直的，彷彿在盯著宛似。

秋兒按住宛似想要拉她出來的手臂，平時喜好瞪著彆人的嬌俏杏眼此時含滿熱淚，她彷彿很怕，結巴著說，“女人……血……我看到……看到……”

不知甚麼絆了她一下，一個踉蹌，她差點顛仆在地。

終究，明智還是大過慈悲，宛似又往前走了幾步。

宛似駭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兒的今後退，身材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她想跑，但是不曉得為甚麼，兩條腿不聽使喚，像是被灌了鉛一樣。

蕭瑟的院子裡，冇有了常日裡燈火光輝的繁華模樣，此時看來，竟有幾分陰沉。宛似縮了縮脖子，怯怯的往前走。

看了他很久，宛似終究悄悄抬起右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他卻毫無知覺，還是笑得如同孩子。

宛似手執一把描著水墨茶靡的紙傘，冷風灌進脖子裡，她攏了攏衣服。踩著紛遝而至的雨聲，走下了台階。秋兒說的院子，應當不是她的小院子，而是內裡的大院子，在夢曉屋子的右邊。宛似多走了幾步，這個時候人都睡了，以是格外沉寂。